滄州位於海河流域的下游,許多條河流匯聚入海,滄州又有「九河下梢」之稱,土地貧瘠洪澇災害不斷,由於契丹人佔據了幽雲十六州,躍馬可下中原,滄州成為兵家必爭之地,因此滄州以北有大量的田土被拋荒,數十年下來,往日繁華之地竟然成為人煙稀少、土地荒涼的蠻土。滄州也由此成為發配犯人的場所,這此犯人中頗多強悍之人,他們在滄州傳授武藝,慢慢地,滄州形成了好武之傳統,影響千年不衰。
由於田土相對都比較肥沃,現在人煙稀少,自然就成為各種植物動物的樂園,春天一到,繁花似錦,點綴于田野間,風景分外迷人,還有野兔、野雞等動物在田野間跑動,這也算是戰爭給滄州土地帶來的意外收穫吧。
無數禁軍軍士隱藏在滄州的主要道口附近,他們的任務是阻斷滄州與幽州的任何聯絡。
自從王青水戰死以後,蘇文森就和烈酒交上了朋友,皮囊裡長期都帶著香桂坊美酒,他陰沉著臉,坐在一片樹林裡,開啟皮囊,狠狠地喝了一大口酒。冷冷的酒水進入腸胃,讓他不由自主地打了一個寒戰。
蘇文森原為黑雕軍最早的五校尉之一,鳳州之戰以後,黑雕軍有一部被留在了禁軍之中,蘇文森和另一個校尉胡繩就成為了大林禁軍軍官,最初留在禁軍之時,蘇文森心中還有一陣歡喜,禁軍畢竟是大林朝最精銳的軍隊。而且禁軍升官極易,所以蘇文森抱著一番建功立業的雄心來到了禁軍。
不料來到禁軍之後,他身經百戰,立功無數,卻始終只是一個小小的馬軍軍使,掌管著一百多人,他就如掉在了一張網中,渾身是無卻無處發揮。眼見其他資歷甚淺、戰功平平地年輕人,如坐著鵰翎箭一般直飛雲天。
而留在黑雕軍的將校,山宗元、陳亮、郭炯、何五郎都成為坐鎮一方,率領上萬人馬的將軍,以前聽到黑雕軍眾將不斷升官的訊息。因為距離遙遠,他的感受並不深刻。新禁軍組建之時,以前黑雕軍的年輕人何五郎居然被任命為鐵騎營左廂副都指揮使,成為自己的頂頭上司的頂頭上司,已算得上禁軍的高階將領。若再立戰功,幾年之後開衙建節也並不是難事,而自已仍然是一個小小軍使,每每想到此,蘇文森就如被蟻咬般難受。
何五郎來到禁軍之後,數次宴請蘇文森和胡繩。雖然他們出自黑雕軍,可是畢竟分隔了六年,如今地位懸殊,數次酒宴雖然雙方都表現得十分親熱,可是無形之中,總是隔著一層看不見的牆,特別是有一次侯雲策也來參加宴會,弄得蘇文森和胡繩都很有些手足無措。
時過境遷,世異備變,無情的歲月,森嚴的等級,深深地改變著每一個人的內心。
喝了酒的蘇文森,眼睛紅紅的,就如一匹餓狼。
幾個軍士押著一個男子走進樹林,這名男子看上去就是滄州普通的村民,臉上有幾個淤青痕跡,鼻血長流,弄得他地前胸上全是星星點點的血塊。
蘇文森上下打量了一會這名露出害怕神情的男子,手撫腰刀,盯著男子的眼睛問道:「你是什麼人,為什麼要到這裡來?」
那名男子顫顫地道:「小人的親戚住在那邊,今日是外舅地祭日,小人想過去拜祭。」
幽雲十六州多是漢民,一條若有若無的邊境線,把無數親族分割開來,這名男子所說的情況,在邊境線上比比皆是,不足為怪。
蘇文森眼如狼,盯著顫抖的男人,這個男人普通得就如河面地一滴水珠,沒有任何可疑之處,蘇文森手也從腰刀上放開,露出一絲笑意,問道:「你住在哪裡?」
那男子眼神中有一絲不易察覺的放鬆,隨後又瑟瑟地道:「小人是丁家堡的人。」
蘇文森不再說話,突然上前一步,扭住男子的手腕,用手摸了摸,冷笑道:「手指上的老繭真厚,分明是經常用箭之人,丁家堡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