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持武舉考試的最高長官是兵部尚書張昭,對於侯雲策到來心中暗自不滿。
自從樞密院成立以來,兵部的權力受到了極大的削弱,兵部對武官的選舉、獎懲之權,已被樞密院奪去,兵部主要管地圖車馬甲械之政。每年的武舉考試一直就是兵部地一畝三分地,這也是張昭經過力爭之後,從樞密院奪過來的,向來都是由張昭一手操辦。現在侯雲策突然出現在操練場,雖然侯雲策客氣地說一切依據老規矩辦事,可是,官場之事詭變百生,這些客氣話是當不了真的。因此,張昭下令之前,總要來到侯雲策面前請示一番。
第三次請示的時候,侯雲策揮了揮手。對老資格的兵部尚書道:「張尚書,一切按規矩辦,不用再請示我。」
張昭這才下令第三場馬槍考試開始。所謂馬槍考試,是在奔跑的馬上用槍刺殺四個木偶,全部擊穿頭部為合格。
這一場比賽之後,全場只剩下二十四人,陳魚梁、柳赤松、李月照以及假冒的柳漢陽全部透過了第三場考核。
第四場為負重考核,考生負米五斛。行二十步,為合格,這一場考核只有一人不合格,就是化名柳漢陽的柳江婕。
柳江婕最初參加武舉考試地時候,完全是因為無聊,輕鬆過了三關以後,希望值也就提高了,此刻在最後一關被淘汰下來。面對著無數人或嘲諷或惋惜的眼光。柳江婕心中也有一些失落,她默默地收拾起隨身武器。就退出操練場。柳江清看以妹妹在最後一關被淘汰,心情輕鬆下來,他站起身,也朝操場口走去。
「你好大膽子,若被父親知道此事,你肯定要吃鞭子。」柳江清故意黑著臉,低聲訓斥著柳江婕。柳江婕嘟著小嘴,道:「哥,你不說,父親怎麼會知道此事。」
柳江清雖然是石山書院的教師,書院的教師均為族人中的精英,因此,柳江清在族人中素有威信,柳江清有書院教師這個身份,成天也只好不苟談笑,把書院教師地架子端起來,也只有在這個調皮妹妹身旁,他才能自由自在。
「哎,我怎麼說你,若小妹真的由兵部授官,則要領軍作戰,到時看你怎麼辦?」柳江清放緩了繃緊的臉面,沒有繼續責怪柳江婕。
柳江婕露出淺淺的笑容,道:「誰說女子不能領軍,我們裡奇部就曾有女軍,若當年不是這些女軍成為一支騎兵,裡奇部早就不存在地。」
柳江婕所說的是事實,當年回骨汗國強盛之時,曾和盤距石山的裡奇部多次交手,數次惡戰下來,裡奇部男子傷亡過半,迫於無奈,裡奇部組織了一支女軍,迂迴穿插到敵後,突襲了回骨軍大營,回骨軍雖然圍困了裡奇軍,卻也是強弩之未,裡奇女軍堅決果敢的衝鋒,成為壓垮回骨軍的最後一根稻草。
此役之後,回骨軍十幾年不敢和裡奇軍決戰,又過了數年,回骨發生內亂,回骨各部被迫遠走河西走廊,從此離開了陰山山脈。
柳江清對這一段歷史記憶猶新,笑道:「女軍出現在特定環境之下,而且女軍從軍士到將軍全部都是女子,而你若授了軍職,則必然率領一大群軍士,屆時,恐怕小妹睡的地方都沒有,你總不能不睡覺吧,還是洗澡怎麼辦、入廁怎麼辦?」
柳江婕心中只想到當軍官的威風,根本沒有想到還有這麼多具體的問題,自我解嘲道:「幸好最後一關沒有透過,要不然麻煩事還真多。」
兄妹倆一邊聊一邊走出了軍營大門,未走多遠,突然身後傳來了馬蹄聲,一個粗豪地聲音喊道:「柳漢陽,慢走。」
很快,一個身穿軟甲的禁軍軍士躍馬來到柳江婕身邊,道:「柳漢陽,最後一關你算透過了,趕快跟我回去見兵部張大人。」
這一來,兄妹兩人反倒是哭笑不得,柳江婕反問道:「我不是沒有走到二二步嗎,為何又算透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