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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雲策對大型戰艦並不熟悉,在玄龍船巡視過程中,有什麼不明白的地方,馬上向鄧鐵詢問,鄧鐵是個言語爽利的戰船專家,又頗會比喻,往往幾句話就把複雜的問題說清楚。

侯大利青年時代長期混跡將作營,對將作之事很熟悉,他很快就對大林戰船有一個初步的判斷:大林造船技術相當精良,船身普遍使用鐵釘釘合,用石灰桐油添塞船縫,十分堅固和嚴密。此外,戰船還廣泛使用了輪槳、水密隔艙和水羅盤。輪槳的樣子很像水車,安裝在船舷兩側,每對為一車,以軸相連,水手踩動軸上地踏板,軸轉帶動輪槳划水,推進方式極為有效。水密隔艙技術,則利用彼此隔絕地船艙,使漏水的艙室不至輕易危及整條船地安全。

有了這個初步判斷,對於馬上開始的水戰,侯雲策多多少少增添了一些信心,他站在玄龍船頂部平臺,觀看李繼勛率領水軍出戰。

長江下游水面寬闊,既是天塹,又是水軍一決高下的良好戰場,長江對岸,南唐船隻也列陣等候,不過,南唐艦船顯然準備不足,雖然有數十艘戰艦,卻沒有大型艦船,最大一艘不過僅僅相當於玄蛟戰船。

指揮船上戰鼓大作,五色彩幟不斷變化,一艘玄龍船、二十艘玄蛟船以及四十式各式小船在江面排成一列,緩緩向對岸攻去,玄龍船、玄蛟船上的投石機、床弩已全部準備就緒。

(第二百三十六章)

第237章 破水師

鑾江口已在長江下游,江面極為寬闊,幾隻魚鷹在不知疲倦地江面飛翔,發出清脆的叫聲,穿透了清晨的霜霧。

在長江南岸的水軍大營中,南唐兵部郎中張河源起得很早,上了樓船頂部,他伸出手,搓了搓有些緊繃繃的臉,看著滾滾長江緩慢向東而去,心中若有所思,低聲吟道:「金陵津渡小山樓,一宿行人自可愁,潮落夜江斜月裡,兩三星火是瓜州。」

站在一旁的參軍張林楊身上的厚裘似乎也被這濃霧所浸濕,介面道:「這長江如此雄渾,又如此的讓人心生愁緒,難怪杜子美會寫出『無邊落木蕭蕭下,不盡長江滾滾來』的詩句。」

張林揚是張紳休的侄兒,兩人年齡相差不大,沒有外人的時候,說話向來直來直往,又道:「長江以北看來是保不住了,幸好大林軍水師弱小,否則,恐有亡國之禍。」

張河源個子瘦小,臉上神情卻甚為堅毅。他曾是南唐軍中著名的將領,和吳越、大林作戰屢有戰功,不料卻突然被調到兵部任郎中,雖說職務升了,卻如龍困淺水,有力使不上了,頹然道:「你看我乾的是什麼事情,堂堂的兵部郎中,大林軍南侵之際,不是率兵迎敵,反而是向大林軍上貢求情。大林軍虎狼之師,又不是草原胡人,區區財物豈能打發,林榮是衝著江北之地而來。」

張林揚深有同感,忿道:「這三年來,年年上貢不斷,這一次又送了羅縠絹布三千匹,乳茶三千斤,以及香藥犀象無數,數年間上貢的財富。加上修築宮殿的耗費,若是用來製造戰船,大唐水師至少可以多造百艘樓船,你看看現在大的大唐水師,可乘坐百人的戰船已經寥寥可數,長江天險,看來很快就不復存在了。」

江風吹過,長江水浪拍打著兩岸。發出「嘩、嘩」的波濤聲。濃霧似乎被江風吹散了一些,張河源一直注視著對岸,猛地一徵,長江北岸似乎有一些戰船的輪廓。

樓船下面有專門負責觀察地軍士,他們也發現了異常,只聽到幾聲驚呼:「大林軍戰船,全是大船。」

「天啊,大林的戰船。」

又是一陣江風襲來。濃霧被吹開了一個大口子,大林水師完全出現在張河源眼前,長江北岸連綿不斷都是大林軍戰船,而且有數量眾多的大型、中型戰船,在北岸足足排了好幾裡。

張河源大吃一驚。用力抓緊了船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