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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次安營紮寨,殿前司諸營被安排在最外圍,沒有一部人馬靠近林榮大帳,營地內圈全是侍衛司的人馬。殿前司諸將對此極為不滿,脾氣最火暴的是王彥升已經藉故和侍衛司禁軍搞了數次摩擦,若不是林榮在軍中,大家有所顧忌,侍衛司禁軍和殿前司禁軍定然已經大打出手了。

營帳安置完畢之後。侯雲策還是按照在黑雕軍習慣,在各個營區四處走了走,也算是檢視營帳。侯雲策已經看明白李重進紮營的規則,他在營區轉了一圈,正欲回帳,回頭看見王樸從營區回來,就停下腳步等他。王樸黑著臉來到侯雲策身邊,兩人目光相交,眼光中就有些意味深長,可是兩人誰也沒有主動開口說話,面對面站了片刻,王樸轉身就走。

李重進將安營情況向林榮報告之後,林榮只是「嗯」了一聲,未置可否。

李重進退出林榮營帳之後,回到自己的營帳裡。他衣甲不解,坐在寬闊的營帳裡,侍衛司和殿前司爭鬥了數年,如今侍衛司總算全面壓倒了殿前司,為此,李重進頗有些志得意滿,他暗自琢磨:也不知是誰扔了兩塊石碑到永濟渠,如此一來,張永德、楊光義定然會受到陛下的猜疑,而侯雲策這個小兒主持修建永濟渠,也難逃其咎。

正在得意之時,侍衛軍參軍王增挑開門簾走了進來。

李重進疑心很重,心下心腹甚少,而王增是少有的幾個心腹之一,他神色有些憂慮坐在李重進下首。李重進心中正在得意,見王增的模樣,詢問道:「王參軍為何憂愁?」王增長長地嘆息了一聲:「大禍不遠矣,在下如何能夠不憂?」李重進原本背靠著胡椅,聞言一下直起腰身,「此話怎講?」

王增似乎下了決心,沉聲道:「陛下英明神武,是少見的明君,在顯德元年,力排眾議,御架親徵,在高平一戰定國,戰後整肅禁軍,連斬七十餘將校,在顯德二年不顧絕大多數重臣反對,毅然下詔毀佛,顯德三年起,三次親徵淮南,長江以北盡歸大林。」

王增口才甚好,說話總是抑揚頓銼、語調鏗鏘,極有煽動性,他見李重進聽得專心,突然語調一轉,「大帥想過沒有,陛下如此英明神武,為何能夠容忍侍衛司和殿前司兩軍相鬥?」

王增不等李重進回答,「依在下看,陛下是有意縱容兩軍相爭,這是相互制約平衡之策,侍衛司和殿前司表面上是仇敵,其實唇齒相依。目前,殿前司兩名主帥因為石碑受到猜疑。實是破壞了難得的平衡之局。今晚佈防,殿前司禁軍被排在了最外圍,內層全是侍衛司禁軍,如此佈置顯然違背了陛下平衡之道,若有人挑撥是非,則將軍大禍不遠。」

王增剛才見到侯雲策和王樸都在軍營內巡視,兩人面色凝重,顯是發現了李重進的小聰明。

一語驚醒了夢中人。李重進楞了半響,雙手放在冰冷的鎧甲之上,使勁搓了搓,道:「事已至此,只有明天再重新調整兵力佈置。」

王增拱了拱手,道:「但願沒有人注意此事。」

這一番話王增早就想給李重進說,只是李重進極為自傲,而且心胸狹窄。因此一直忍著未道破此事,目前政局十分敏感,若再不說破,恐怕李重進將莫名其妙地受到連累。

王增見倨傲地李重進居然能夠接受意見,暗道萬幸,長舒了一口氣。

等到王增退下之後,李重進在帳中不停地轉來轉去,侍衛司和殿前司地種種往事就如滿天繁星在腦中一閃一閃,暗道:王增所言不虛。

林榮稱帝之時。侍衛司士兵人數眾多,有八萬之眾,殿前司不過萬人,殿前司的長官殿前都指揮使的銜位也只相當於侍衛司馬軍都指揮使或步軍都指揮使,更別說這兩個都指揮使之上的馬步軍都虞候和更在上面的正、副侍衛親軍馬步軍都指揮使了。

高平之戰後,林榮改革禁軍,裁切侍衛司的老弱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