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皇后逝去後,皇后之位一直就空置著,貴妃實際上就是後宮最尊者。
冊封之日,皇親國戚都入宮參加了儀式,侯雲策再次成為林榮連襟,自然也入宮參加了冊封儀式。所有儀式結束以後,壽安公主等皇親都圍坐在貴妃宮裡,林榮等人則圍坐在福元殿內。
林榮此時已脫去了龍袍,穿一身仕子們常穿地青色圓領長袍,他興致頗高,和幾位頭髮蒼蒼的老者講著一些奇聞逸事,幾人不時發出「呵、呵」笑聲,東拉西扯地閒聊了一會,林榮對諸人道:「昨日趙皇后託夢說雨水浸身,今日思來,料是懿陵受風雨所侵,故而有此夢,朕欲修繕懿陵,在外面刻石留念。」
侯雲策聽見林榮說起逝起的趙皇后,仍然充滿著留戀,心道:「以林榮九五之尊,能如此思念亡妻,也是一個異數,林榮真是一個情真意切之人。」
林榮鎮守澶州以來,為修身養性,就迷上了書法,特別喜歡大武時書法名家歐陽詢書法,興致極高地道:「朕無意中找到了一個書法大家,此人沒有任何名氣,其字筆勢險勁,結構嚴謹,森森焉若武為矛戟,風骨直追大家歐陽詢,此次石碑就由此人來寫。」
一名體態驕健、臉色微黑地年輕人跟隨著太監走了進來,侯雲策微微有些吃驚,此人居然是裡奇部諸子中的陳子騰。陳子騰天性灑脫,見到天子也並不畏縮,大大方方上前行禮。
陳子騰不卑不亢地態度很對林榮的胃口,等到陳子騰行罷禮,林榮指著侯雲策道:「這位大人都認識吧?」
陳子騰微笑道:「在下一路跟隨著侯相從靈州過來,當然認識。」
由於事務繁忙,裡奇十五子中,侯雲策關注得較多的是柳江清、吳越州、吳若谷等幾名比較出眾的弟子,對於其餘諸子則瞭解不多,見到陛下推崇的書法大家居然是陳子騰,他不覺有些吃驚又有些慚愧,連陛下都知道的書法大家,自己居然毫不知情,這是極為典型的燈下黑。
林榮看到侯雲策有些尷尬,「哈、哈」大笑,「靈州數十年沒有出過進士。這次一下出了兩位進士,還中了兩個武舉,兩位進士不僅文章風流俊逸,而且時務及策論也極佳,均是上佳的人才,侯相實有伯樂之能。」
這樣說,外人聽了,似乎會覺得侯雲策有以權謀私地嫌疑。林榮也想到了這一層,他笑著補充道:「如陳郎這般天縱之才,卻也落弟,這說明侯相也沒有循私情啊。」
幾位禮部主官手中都是綿書和黑木盒子,林榮有旨,凡是有重臣來走門子,一律用其寫上奏摺。今年科舉,奏摺中就有王薄的名字。知貢舉劉濤是禮部侍郎,犯事後,供出一批說情打招呼的朝官,綿書和黑木奏摺以有劉濤地供訴都沒有涉及到侯雲策。因此,林榮這才對靈州幾位才子頗為青睞。
幾位太監很快就輔上了書桌和文房四寶,林榮想了想,吩咐道:「朕素喜曹公之詩。你就書一首《龜雖壽》吧。」
陳子騰站在書桌旁,抬頭望著天空,把《龜雖壽》在心中默背一遍,然後一邊『吟誦一邊書寫:「神龜雖壽,猷有竟時。騰蛇乘霧,終為土灰。老驥伏櫪,志在千里;烈士暮年,壯心不已。盈縮之期。不但在天;養怡之福,可得永年。幸甚至哉!歌以詠志。」
侯雲策聽到林榮選了一首《龜雖壽》,心中又泛起一絲莫名其妙的預感。
陳子騰一揮而就,其筆力險勁,確有歐陽詢之風骨。整幅字猶龍蛇戰鬥之象。雲霧輕寵之勢,風旋雷激,操舉若神。
林榮站在桌旁,細細品味著其間意境,等到字跡乾透,林榮對一旁地太監道:「把這幅字裱好,掛到廣政殿。」
林榮頗為欣賞地看了一眼陳子騰,對侯雲策道:「陳郎算得上一代書法大家,朕不能讓其逸落在民間,就讓陳郎進翰林院,明年春季開科之時,再去參加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