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著這一條河水,侯雲策勒住了馬頭,心裡一痛,猛然間又回到了大侯朝。
另一個世界,父親曾經高坐在皇位上,母親卻在烈火中消失,這些畫面都成為侯雲策內心深處的一個癥結。總在不經意的時候,悄悄地濕潤著其心靈。
這些親人就如高高在空中地風箏,飛得極高極遠,時而隱在雲層間,時而又露出依稀身影,全憑著細細的一條線連結在一起,侯雲策有時也在懷疑,隨著時間的推移,這條線會不會折斷?
林中虎跟在侯雲策身邊三年多,已經成為繼陳猛、杜剛、羅青松之後貼身護衛,侯雲策在橋頭停下來之後,他警惕地將手放在五虎上將弩之上,細緻地觀察周邊情況。
橋對面,出現了一隊人馬,雖然是大熱天,這些人馬皆穿著厚重的皮甲。
兩支人馬迎頭相遇,侯雲策一位親衛提馬上前,低聲而嚴歷地道:「前面的,讓開。」
對面馬隊也有一名軍士上來,道:「這是韓將軍的馬隊,你們讓開。」
這兩人說話都低沉而嚴歷,都沒有讓開的意思。
侯雲策見到這一支人馬,思緒立刻就從另一個世界中收了回來,從這一支人馬地穿戴來看,應是來自更北方向。
侯雲策知道來人是誰,提馬上前,大笑道:「是韓將軍嗎,多日不見,在下實在是思念得緊。」
對面也馳過來一匹戰馬,馬上坐著一位身體肥壯的將軍,他翻身下馬,雖然體肥卻也敏捷異常。
來者正是幽州節度使韓通,韓通原本是侍衛司親軍禁副都指揮使,也就是李重進副手,但是,他與李重進向來格格不入,所轄人馬雖屬於侍衛司禁軍,卻多是青州兵,儼然成為一個獨立系統,當年就算是李重進也指揮不動他的人馬。
林榮講究平衡之道,正因為韓通相對的獨立性,才讓其成為李重進的副手,其用意不言而喻,就是不讓李重進所轄侍衛司禁軍成了鐵板一塊。
韓通此人頗為忠厚,愛兵如子,只喜歡軍中之事,從來不滲合到朝廷中來,是一個比較純粹的軍人,也因為此,林榮又讓他擔任著大梁總巡檢,負責著大梁城的社會治安。
大林軍北伐成功以後,韓通就被委以大任,成為幽州第一任節度使,他率領兩萬禁軍鎮守幽州,又招募了不少邊民組成團結兵,手下也就有三萬多人馬,憑險據守幽州,不時和契丹軍交手,他作戰極為穩重,雖沒有精彩絕倫戰例,卻也是中規中矩,防守極嚴,沒有讓契丹軍佔到任何便宜。
在韓通的後面,就是滄州節度使袁彥,其手下也有二萬禁軍和一部團結兵。
五丈河將汴河、黃河以及滄州以北、幽州以南的拒馬河聯結成相通的水系,大梁城內的援軍、物資可以透過五丈河直接到達幽州地界。
林榮和侯雲策正是以韓通、袁彥和五丈河,構築了縱深極寬的防線,防線構築好以後,幽雲十八州就成為了契丹人難以逾越的屏障,契丹主耶律述律當年欲報奪取幽雲之仇,就只得繞道北漢來攻擊大林軍,這給契丹軍的行動帶來了極大地不便,當楊光義率領著禁軍北上以後,交戰數月,契丹軍損失極重,耶律述律被迫撤軍。
自從這一戰之後,東北邊境雖然小衝突不斷,卻沒有出現大患,大林軍這才能夠放心地南下剿滅荊湖之地。
幽州是大林朝份量最重地一個邊鎮,韓通是最為重要的邊境節度使,如何用好韓通,又不讓其成尾大不掉之勢,是侯雲策極為關心之事。
韓通下馬之後,看著一身長衫的侯雲策滿臉帶笑地走了過來,就一撩衣角,準備跪下,不過,他這個動作慢吞吞的,就是想看看侯雲策是什麼態度。
侯雲策也極為配合韓通的動作,緊走一步,扶著韓通,道:「老將軍鞍馬勞頓,真是辛苦了,走,在下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