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宮之時,侯雲策將一身龍袍脫在宮中,只穿著一身玄色軟甲,一行人到了虎威軍門口,眼看著要走近軍營大門,就聽得一聲低沉的聲音:「口令。」
鐵川源就出自虎威軍,代替了青州崔奇成了宮中禁軍統領,官職雖然不高,卻是一個極為要緊的位置。
前任統領崔奇在宮中一年多,就被派到慶州任團練使,崔奇在青州軍時,不過是小小的指揮使,因緣際會,不到兩年時間,就由低階指揮官做到了慶州團練使,慶州雖然不是節鎮。但是由於其位於馬嶺水左側,處在靈州黑雕軍南下的通道之上,對於黑雕軍來說,這是一個重要的中轉站。
「我是鐵川源,快去通報郭將軍。」
守在大門口地值勤軍官認得鐵川源,沒有注意到鐵川源背後還有誰,便道:「請鐵將軍稍等,我這就派人去稟報將軍。」他見到鐵川源騎著馬立在細雨中,抱歉地拱拱手道:「郭將軍軍令如山,擅自開營門者,重則掉腦袋,輕則挨皮鞭,望鐵將軍見諒。」
鐵川源微微一笑。道:「這是軍令,怎會怪你。」
侯雲策出宮之前早就有過交待,在外一切按規矩辦,切不可抬出我來壓人。因此,鐵川源也不說誰到了,就在外面耐心地等著。他知道以郭炯的精明,定然會猜到是誰到了。
軍營內很快就響起了跑步聲。
郭炯身穿著輕甲跑了過來,他一聽到鐵川源的名字,根本沒有任何猶豫,立刻向門外跑去。鐵川源是宮中禁軍統領,豈能隨意出宮,這個時候過來肯定和陛下在一起,出了營門,他果然看見了鐵川源身後的侯雲策。
一行人走進了軍營大帳,白霖華也在大帳之中等待,此時白霜華已經恢復了女裝,仍然擔任黑雕軍的軍需官,今天正好到虎威軍中辦理交割事宜。辦完之後,她就留在郭炯大帳中。夫妻倆說了一會話,白霜華正準備離開大帳,侯雲策就來到虎威軍營。
等到侯雲策進了大帳,帳中之人立刻全部行起了大禮,侯雲策一時半會還不適應滿屋子人都跪著的方式,揮了揮手,道:「起來吧。」等到各將站起來,又道:「以後在軍營之中就行軍禮,不要搞這麼複雜。」
郭炯起身後,笑道:「陛下是體諒軍士,規矩可不能馬虎。」
自從範質、楊光義、昝居潤被殺,郭行簡就料定了今天的結局,所以,他從滄州趕到了大梁,等到郭炯率軍擊滅荊湖回到大梁以後,就和兒子進行了一次密談,中心內容就是教導郭炯如何做好新朝功勳之臣,郭炯同樣心有慼慼,在禮數上比黑雕軍諸將領都要恭敬。
侯雲策沒有過多糾纏在禮節問題上,在大帳上方坐定,看著郭炯和白霜華一左一右坐在帳下,就笑道:「古有花木蘭代父從軍,今有白霖華為父報仇,這可是千古傳奇。」
白霜華面對著當今陛下,頗有些靦腆,猶豫著道:「陛下,臣有事稟報。」
郭炯知道她要說些什麼,有些無奈地笑了笑。
「前些天,竇尚書為了臣的事情,多次抱怨過,他說一個女子拋頭露面於禮不合,更別提擔任黑雕軍將軍,說不定明天關於此事的奏摺就要遞上來。」
竇儼、竇儀都是大儒,竇儼作為御史中丞,在範質被殺以前就和侯雲策有了盟約,一直在暗中幫助侯雲策,穩定朝中文臣,他也是居功甚偉,也正由於此,侯雲策當皇帝以後,也就投桃報李,讓禮部侍郎竇儀擔任了禮部尚書一職。
一樣米養百樣人,一母生九子,而九子各不相同,竇儀雖然學富五車,可是為人遠不如其兄長靈活,他得知了黑雕軍中竟然有一員女將,先是目瞪口呆,隨後憨氣大發,在不同場合怒髮衝冠,就如白霜華犯下了滔天大罪。
侯雲策並沒有聽說此事,想著竇儀那一本正經的樣子,笑道:「為什麼白娘子就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