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沙看到王彥升跟著石守信回到軍營,又道:「侯相所料不錯,北漢軍應該是想突襲澤州。」
暸望臺上冷風撲面,吹得侯雲策衣襟「呼、呼」直響。侯雲策哈了一口氣,道:「北漢軍既然選擇了南下澤州,其用意必是調動我軍南下增援澤州,然後半途而擊,這是典型的圍點打援之策,看來劉繼業是個喜歡野戰的傢伙。」
侯雲策回想起當初在滾刀嶺的交手,心道:「劉繼業武藝確實高強,不知指揮水平如何。」
封沙熟知侯雲策計劃,心裡仍然有些擔心,道:「若北漢軍出奇不意地拿下了澤州,順沁水而下,很快就會逼近了大梁,這樣恐怕要受到京師眾臣唾罵,引起朝局不穩。」
侯雲策抬頭看了看漸漸明亮的天際,道:「只要黑雕軍守得住澤州南面的天井關和尖頂關,北漢軍就難以深入腹地。澤州守將慕容延釗也是一員猛將,北漢軍要想吃掉慕容延釗,恐怕會被頂掉牙齒。」
慕容延釗原是鐵騎禁軍右廂都指揮使,是作為第二梯隊進入地幽州城,人員損失僅比左廂稍小一些,幽州之戰結束之後,慕容延釗就被任命為澤州刺史,離開了禁軍,這是當時範質和侯雲策角力的結果。
「就算劉繼業一路過關斬將,等他到達大梁之時,龍威軍、鐵騎軍和汴河水師足有四萬人,這些精銳之師以逸待勞,難道還會怕了劉繼業,劉繼業號稱無敵,自然不會做這種飛蛾撲火之事,他主要用意還是搗亂,調動我軍在野外和其交戰,他真是自信得緊。」
幾隻不知名的水鳥在漳水河邊覓食,時而飛起,時而俯衝下來,在一片雪白的世界中,這幾隻小小水鳥顯得特別的孤單和無助,侯雲策忽然心生感慨,「好久沒有聽見鴿哨的聲音了。」
「三年沒有見到石虎將軍了,也不知他是否還一心向佛?」侯雲策想起石虎嚴肅異常的神情,不覺中心裡有一絲溫暖。
兩人正在暸望臺上閒談,前營、後營陸續出來了一些戰馬,侯雲策微微一笑道:「石守信和王騰驤定然忍不住了。」
來者正是石守信和王騰驤。
王騰驤曾經參加過清水河大戰,和侯雲策比較熟悉,直言道:「侯相在清水河給我講過,進攻是最好的防守,這一次為何如此被動防守,給敵人行動自由,糧道遲早會被斷掉。」
石守信一直在琢磨侯雲策意圖,此次北援,禁軍並未出現全力,大梁城還有龍威軍、汴河水師、鐵騎軍等禁軍沒有動用,另外,鄭州、大名府也有人馬可供驅遣,但是侯雲策只動用了三萬人馬,這些人馬說多不多,說少不少,在漳水河邊陷入了進退兩難的境地。
石守信心裡一直記著楊光義的教訓,委婉地建議道:「北漢軍機動剽悍,潞州軍人多勢眾,若不儘快增兵恐怕難有勝機。」
侯雲策穩重如山,道:「潞州地勢險要,如果我們大舉增兵,李筠極有可能退守潞州,依險固守,這樣一來,我們就很難短期內將其平定,將李筠重兵吸引在磁州,尋找全殲其主力,是上上之策。」
他揮揮手,道:「我們再堅守一些時日,只要時機成熟,就發起總攻,一戰而定磁、潞兩州。」
石守信和王騰驤面面相覷。
侯雲策率軍北上以來,一直都採取避戰之策,從來沒有主動向叛軍進攻。誰知,他心裡竟想著在磁州全殲敵軍,可是磁州有北漢軍三萬人,潞州軍近八萬人,而大林軍加上張永德的人馬,不過五萬人左右,用五萬人馬全殲十三萬人馬,這實在是有些不合情理。
石守信和王騰驤走出了侯雲策軍營。就在兩人分手之際,石守信忍不住問道:「王將軍參加過清水河之戰,對侯相手段肯定了解極深,可否透露些天機。」
王騰驤苦笑道:「侯相用兵天馬行空,無跡可尋,細想又步步為營,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