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師凌的手下親衛在西蜀連弩攻擊之下傷亡大半,幾位僥倖逃得性命的親衛,見主帥如遊魂一般站在當地,連忙將他按倒在船舷之上,他們身上皆有鎧甲,不方便撕布條,一名小頭目彎著腰來到了陳泌身邊,撕了一截衣服過來,回到楊師凌身邊後,對著一名發呆的軍士罵道:「楞著幹什麼,取藥來。」
這名軍士剛剛直起身來,又是一排弩箭射來,他運氣實在太差,身上中了四箭,被弩箭強勁的力量帶著飛了起來,又狠狠地釘在船板之上。
另一名武平軍士再也不敢起身,趴在船甲之上,手腳並用飛快爬行,進入了船倉後,拿了一包金創藥回來,幾名軍士將楊師凌斷臂包好,本來強撐著的楊師凌流血過多,已經開始昏眩了,推開親衛,道:「扶我起來。」
親衛忙道:「敵人弩箭歷害,站不起來,我們進船倉吧。」
楊師凌渾身開始發冷,斷臂開始劇烈地痛疼起來,豆大地汗珠從發冷的額頭上流了下來,強撐著對親衛道:「取幾面大盾來,我要站起來。」
這時,這艘餘皇號已被楊樂和所在戰船和兩艘玄蛟船圍住了,無數鉤槍搭在了船舷之上,餘皇號的軍士西西蜀連弩的打擊之下,損失慘重,餘下軍士皆肝膽俱喪,當大林軍的鉤槍鉤住了船舷之時,竟沒有人敢去斬斷鉤槍,楊師凌見狀,怒罵道:「不準大林軍上船。」
楊師凌身邊親衛們見到大林軍跳上船來,也從震驚中恢復過來,聽到楊師凌之命,就提刀弄槍就向著大林軍沖了過去。很快,船舷處就響起了刀槍的碰撞聲、砍進骨頭的嚓嚓聲、瀕死前的慘叫聲。
此時,武平水師和大林長江水師完全已經混在了一起,三江口就如開了鍋一般,四處都是追逐、進攻、逃跑的戰船。
玄龍大船、餘皇大船都有前面尖銳的沖角,這是用來衝撞敵船所用,先鋒官張景定指揮著撞壞了一條玄蛟船,無意中看到被武平指揮船被圍,立刻下令道:「朝敵船撞過去。」
此時,已到了生死存亡之機,張景定心中亦沒有張家和楊家之爭。
張景定的餘皇船全速向著楊樂和地玄龍船沖了過來,大船還沒有靠近,從側翼又衝過來一條玄龍船,此船向來緊跟著長江水師指揮船,即是保護船,也是指揮船遭遇不測時的替代船,指揮官是副將全光明,他指揮玄龍船從側翼狠狠地撞在了張景定大船的船身之上,玄龍船的沖角一下就將張景定的大船撞了一個大洞。
餘皇船側翼是用極為堅硬的鐵木所制,雖然壞了一個大洞,卻並沒有影響到戰船的安危,戰船船體劇烈地晃了晃,卻又與玄龍船分了開來。張景定心繫著指揮船的安危,大喊道:「不許減速。」
這艘餘皇戰船仍然朝著楊師凌所在戰船劃了過去。
全光明罵了一聲,「狗日地,倒滑溜得很。」話音未落,一枝鐵箭從煙霧中破空而來,狠狠地插在全光明咽喉處,這一箭來勢極為凌歷,已將全光明的咽喉刺穿,全光明手氣捂著咽喉,有些不甘地向後翻倒。
張景定轉頭射了一箭,也不管射中沒有,放下心中強弓,取過了厚重長柄大刀,他只覺大船一震,已將圍著楊師凌指揮船的一條玄蛟船撞開,戰船被撞後轉了方向,正好和楊師凌戰船靠在了一起。
「跟我上。」張景定帶著五十多名武平軍士,飛身跳上了楊師凌戰船。
楊師凌已經危在旦夕,餘皇戰船有三百軍士,此時只有三十多名親衛圍著楊師凌,楊師凌左手握著一柄長槍,用長槍枝撐著身體,身體搖搖欲倒。
大林水師軍士眼見著就要捉住武平水師的首腦,士氣大振,個個奮勇向前。當張景定跳上戰船以後,大林軍立刻分了幾十人過來。當頭一人提著一柄長槍,身穿鎧甲,正是大林軍指揮使吳非,他看著張景定的衣甲,知他是將官,也不出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