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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部分

白子畫面色如寒霜,左手往他袖中一探,那把烏金劍被收入虛鼎中。他仍是無法解恨,五指又用力一抓,滾滾而去的力道將流商的雙目連筋帶骨地剜出,蒼白臉上的兩個大洞下,留下兩道觸目驚心的血淚,詭譎異常。

“你會後悔今天殺我……”這是他死前,留給白子畫的最後一句話。

後悔?悔的就是沒有儘早殺你。

流商一死,他所控制的一切在剎那坍塌,花千骨從蛛網上落下,輕輕墜在草堆中。

白衣飛在她身上將她裹住,那些蜘蛛只是撕去了她的衣裙沒來得及在她身上留下太大的傷口,倒是鎖骨上的銷魂釘讓她痛到快要昏厥。

“師父,我……”她低著頭,抓著胸前的衣服,羞愧難當,剛才師父不僅殺了流商還挖掉了他的雙目。

完了,他一定氣壞了……花千骨不敢看他的眼睛,只覺得難以啟齒,自己的身子可全被那個流商看了去呀,渾身在發寒,也不知是不是那銷魂釘的痛。她不敢倒下,而是縮在衣服裡,小心地蜷曲著。

“小骨……”雪白的肌膚上鮮血淋淋,就連剛披上的白衣上都沾上了她的血,這奪目的色彩刺得他心都快碎了。流商存心是來報仇的,並報在了他的小骨身上。白子畫紅著眼眶顫抖得伸手要去抱她,卻沒想到被她側著身子躲開了。

“我,我不是,他沒碰過我……只是,只是衣衫,是被那些蜘蛛咬的……”她解釋得很慌亂,頭越來越低,怕他誤會了,怕他會不要自己,竟滴下了眼淚。

白子畫緊繃的神經鬆了下來,她的一躲,讓他差點以為……

“過來。”牽住她的手,輕輕地擁進懷裡。剛才的舉動估計是嚇著她了,那流商一貫對女人沒興趣,但他看了她的身子就該死,剜去雙目已是輕的了。

手指輕點,止住了血。鎖骨上的傷血肉模糊,骨頭雖被打斷但能以仙力接好,只是要禁足在家養好久了。

白子畫內疚不已,曾經是自己下令將她綁在誅仙柱上受了十七根銷魂釘,今日她又為他受了一根。又痛又怕,痛得是恨不能將那釘子釘在自己身上,怕的是她會不會想起當年,怨恨自己如此狠心地對她?越是思慮越是驚懼,柔腸百轉下竟心疼得熱淚滾滾而落。

鮮血浸溼了花千骨大半個身子,她真氣耗盡又痛得渾身發顫,斜斜地倚在他懷裡,感到溼溼地水汽浸在臉上,忍不住抬起頭,纖纖玉手拂過他的面頰:“師父別難過,我不疼。”

哪會不疼,只這幾句話她就直打哆嗦,憫生劍後小骨本就體虛身弱比不了當年,產後更是……三百多年,她身上金光一破,怕是要好好調理了。

無法再想太遠,他閉了閉眼,手指在鎖骨處停留片刻,柔聲哄道:“要取出來,小骨忍一忍好不好?”

“嗯。”心裡再怕也不能讓他擔心了,點了點頭,“師父動手吧,我可以的。”

白子畫將手臂伸到她面前:“咬住就不疼了。”

那臂上的絕情池水若被她咬了不是要讓師父痛死,她哪裡忍心但又知道拒絕也沒用,只好扶住將唇貼在臂上。

仙力自掌心灌入,護住心脈。白子畫一發力,銷魂釘便從鎖骨中拔了出來,一氣呵成,可他沒有感覺到手臂的痛,而是懷中的人早已暈了過去。

大量的仙力源源不斷地輸入,他害怕她那種沒有生氣的樣子,彷彿睡著了再也不會醒來,彷彿又要丟下他,去一個他找不到的地方。

“小骨,都是師父的錯,你醒過來吧……”適才在鼎中即使肉體要灰飛湮滅了都止不住無窮無盡的悽絕,而此刻,那樣的幻象彷彿正在上演。

花千骨被仙力強行喚醒,悠悠地睜開雙眼,他的臉色比身上的素衣還要白,心疼地拉了拉他的衣襟:“師父,沒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