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封聽見他朝著賀秋的方向喊了一聲,正是賀秋的名字。
“賀秋,回家。”
賀秋眼圈紅紅地看著不斷接近自己的那張熟悉帶著溫柔的臉,眼淚毫無防備,一顆一顆墜落地上,引得厲封手足無措地站著。
他悄無聲息地坐了回去,緊緊看著螢幕眨也不眨。“賀穆遠”
“我不會跟你回去,死也不會。”
愕然的厲封抿了嘴,悄悄走了出去,和那個男人擦肩而過時,他顫抖了一下,把玻璃門上掛著的一個俏皮可愛的營業牌快速翻了過去,這才逃亡一樣離開。
走在路上的厲封心裡莫名憋得厲害,他走得飛快,像在躲避什麼,眼淚一顆顆從眼眶裡滾落,他似乎忘了抬手擦擦它們,任自己臉上溼了一遍又一遍。
抬頭看著高大的梧桐樹,不禁有些恍惚,原來過了這麼久,已經是桂花盛開的時節。
那以後賀秋打來的電話都被他用各種理由推辭了,話雖然很委婉,但是慢慢的,賀秋也就知道了他的用意,這讓他無比難堪,在最後一次的通話中甚至低聲說了“厲封……對不起”,這樣無辜的話。
握著話筒的厲封沉默了很久,輕輕說了一句,“沒有關係,是我誤會了,明天我就過去送貨。”
賀秋全身發抖,大吼著說:“他是我爸爸!他永遠是我的爸爸啊……怎麼辦,我要怎麼辦,厲封,已經五年了!”啪掛了電話。
厲封心慌地看著掉落的話筒,就像裡面那個情緒失控的賀秋還在聲嘶力竭地吶喊。
他吞了口唾沫,乾啞得在原地站著,太陽落下室內靜靜地暗下來,回了神。
他看著自己的影子發了一會呆,拖著又溼又熱的身體向著角落的廚房移動。
給自己準備了晚飯,厲封一口一口小心翼翼地吃著,漸漸也吃了一整碗,絞痛的胃部慢慢變得舒服,就突然又充滿了熱情,彷彿那個低落的人不是他自己。
隨後靜靜地躺在床上,厲封無意識地放慢了呼吸,他瞪著天花板,眼睛一動不動,回想了很多原本快遺忘的事,突然自言自語地張口輕輕說:“我們認識五年了,真快啊,好快啊。”
那個時候的賀秋二十歲都沒有,孤身一人來了臨城,是厲封遇見了他,還是賀秋遇見了他,時光荏苒,已經記不清了。原來五年過得這麼輕易,翻了個身,他輕輕吁了一口氣不一會兒就閉上了眼睛,呼吸均勻。
那之後的幾天,厲封都病懨懨的,接到等待了很久的面試電話也沒有什麼多餘的表情。怎麼都提不起精神的樣子,似乎真的病了,所以也就沒有依言去賀秋的店裡,他是知道賀秋現在的住處的,可是他從來沒有去過,冒然上門時心裡也很不安,他想著只是因為交情不深,才顯得底氣不足。
但有個人看著他說過一句話:厲封,你總是那麼無所適從,所以大家才會看著你。很久以前。
門鈴響過三遍主人沒有應話,也沒有腳步聲傳來,厲封疑惑地看了一眼門牌,臉色發紅地掉了一個頭,剛把手放到對門上,它自己就開了進去。
厲封踟躇地喊了一聲,久不聽回應,又喊了幾聲。
心裡想著難道不在,可是門怎麼會沒有關上呢,不是前不久才跟自己抱怨過小偷的光臨嗎?
“賀秋?你不在嗎?我買了一些水果,放在桌子上了。那我就先走了。”厲封侷促地等了等,還是沒有回應,他不禁失落地想大概真的是馬虎沒有關門吧。轉身走到了門邊。
一聲清晰碰撞的聲響傳了過來,聽清的厲封面紅耳赤地頓在了原地,一回神人就衝了出去,直到跑出去很遠才喘著氣慢慢停下來。
也是這時候才發現自己手腳冰涼,剛才那種聲音是什麼?
給賀秋髮了一條簡訊,告訴他,自己找到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