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病,現下還沒全好,內力自然不如從前。難道你盼她越生病,功夫越強麼?”嶽不群搖了搖頭,說道:“我查考她的不是身子強弱,而是內力修為,這跟生不生病無關。本門氣功與別派不同,只須勤加修習,縱在睡夢中也能不斷進步。何況衝兒修練本門氣功已逾十年,若非身受外傷,本就不該生病,總之……總之是七情六慾不善控制之故。”
嶽夫人知丈夫所說不錯,向令狐沖道:“衝兒,你師父向來諄諄告誡,要你用功練氣練劍,罰你在思過崖上獨修,其實也並非真的責罰,只盼你不受外事所擾,在這一年之內,不論氣功和劍術都有突飛猛進,不料……不料……唉……”令狐沖大是惶恐,低頭道:“弟子知錯了,今日起便當好好用功。”
嶽不群道:“武林之中,變故日多。我和你師孃近年來四處奔波,眼見所伏禍胎難以消解,來日必有大難,心下實是不安。”他頓了一頓,又道:“你是本門大弟子,我和你師孃對你期望甚殷,盼你他日能為我們分任艱鉅,抵擋禍患,光大華山一派。但你……這般……不求上進,荒廢武功,可令我們失望得很了。”令狐沖見師父臉上憂色甚深,更加愧懼交集,當即拜伏於地,說道:“弟子……弟子該死,辜負了師父、師孃的期望。”
嶽不群伸手扶她起來,微笑道:“你既已知錯,那便是了。半月之後,再來考校你的劍法。”說著轉身便行。令狐沖叫道:“師父,有一件事……”想要稟告後洞石壁上圖形和那青袍人之事。嶽不群揮一揮手,下崖去了。嶽夫人低聲道:“這半月中務須用功,熟習劍法。此事與你將來一生大有關聯,千萬不可輕忽。”令狐沖道:“是,師孃……”又待再說石崖劍招和青袍人之事,嶽夫人笑著向嶽不群背影指了指,搖一搖手,轉身下崖,快步追上了丈夫。
令狐沖自忖:“為什麼師孃說練劍一事與我將來一生大有關聯,千萬不可輕忽?又為什麼師孃要等師父先走,這才暗中叮囑我?莫非……莫非……”登時想到了一件事,一顆心怦怦亂跳,再也不敢細想下去,內心深處,浮上了一個指望。
半個月晃眼即過,這日午後,嶽不群夫婦又連袂上崖,同來的還有施戴子、陸大有與嶽靈珊。令狐沖見到小師妹也一起上來,在口稱“師父、師孃”之時,聲音也發顫了。
嶽夫人見她精神健旺,氣色比之半個月前大不相同,含笑點了點頭,道:“珊兒,你給大師姊裝飯,讓她先吃得飽飽的,再來練劍。”嶽靈珊應道:“是。”將飯籃提進石洞,放在大石上,取出碗筷,滿滿裝了一碗白米飯,笑道:“大師姊,請用飯吧!”令狐沖道:“多……多謝。”嶽靈珊笑道:“怎麼?你還在發冷發熱?怎地說起話來聲音打顫?”令狐沖道:“沒……沒什麼。”心道:“倘若此後朝朝暮暮,我吃飯時你能常在身畔,這一生令狐沖更無他求。”這時哪裡有心情吃飯,三扒二撥,便將一碗飯吃完。嶽靈珊道:“我再給你添飯。”令狐沖道:“多謝,不用了。師父、師孃在外邊等著。”
走出洞來,只見嶽不群夫婦並肩坐在石上。令狐沖走上前去,躬身行禮,想要說什麼,卻覺得什麼話都說來不妥。陸大有向她眨了眨眼睛,臉上大有喜色。令狐沖心想:“六師弟定是得到了訊息,在代我歡喜呢。”
嶽不群的目光在她臉上轉來轉去,過了好一刻才道:“根明昨天從長安來,說道田伯光在長安做了好幾件大案。”令狐沖一怔,道:“田伯光到了長安?乾的多半不是好事了。”嶽不群道:“那還用說?他在長安城一夜之間連盜七家大戶,這也罷了,卻在每家牆上寫上九個大字:‘萬里獨行田伯光借用’。”
令狐沖“啊”的一聲,怒道:“長安城便在華山近旁,他留下這九個大字,明明是要咱們華山派的好看。師父,咱們……”嶽不群道:“怎麼?”令狐沖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