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國舅說那番話,其實是想提醒正德帝別忘了宋池的根在哪裡,不能因為宋池立了一次功勞就掉以輕心,不過眼看著正德帝想歪了,韓國舅只好揭過這茬,問起賜婚一事來:「皇上之前打算給郡王賜婚,不知郡王看上了哪家的閨秀?」
他想,不管宋池看上哪家,他都能分析出宋池意圖結黨營私的野心來,警醒正德帝。
他只想正德帝把宋池當一條狗用,可不希望正德帝真的器重宋池,分了他手裡的錦衣衛的權給宋池。
正德帝心不在焉地道:「他忙著在錦衣衛當差,哪有時間去相看大家閨秀,誰都沒提,暫且沒成婚的心思呢。」
韓國舅:「哦,這是為何?」
正德帝就把宋池的話轉述了一遍。
韓國舅思索道:「莫非郡王是想暗示皇上先給郡主挑個好夫君?」
果真如此,宋池也夠老謀深算的,兄妹倆兩門婚事,就能拉攏兩戶官員。
正德帝只是不想浪費時間處理政事,腦子並不笨,韓國舅如此明顯的陰陽怪氣,他還是品出味來了,斜著韓國舅道:「人家那是心疼妹妹,寄居侯府這麼多年,終於有了自己的家,還沒新鮮夠就娶個嫂子回來,姑嫂生了罅隙,妹妹住著還能舒服?你啊,年紀一大把了,早就忘了兄妹間這種純粹的情分了吧?」
突然被罵,韓國舅老臉一變,看出正德帝不高興了,忙賠起不是來。
正德帝已經說夠了,起身道:「行了,朕累了,你也退下吧。」
韓國舅低著頭,等正德帝從他身邊走過去,他看著正德帝的背影,心中一沉,這個宋池,給正德帝灌了什麼迷糊湯?他可得派人多盯著宋池點,不能讓宋池搶了正德帝的聖心。
九月底,蘇家一案在京城引起的風波已經漸漸平息,在這個陽光還算明媚的深秋之日,郡王府要舉辦主人入住以來的第一場宴席了。
虞寧初權衡再三,決定早點去,趁人少的時候直接被安排到女客那邊等著,若去的遲了,極有可能在郡王府門前撞上其他賓客,男女都有,包括她最為提防的色名遠播的安王與國舅之子韓宗延。
想到韓宗延,虞寧初就想到了大表哥沈琢,沈琢對韓宗延沒有半點好臉色,嚴肅冷峻,反觀宋池,與韓國舅同流合汙,跟安王、韓宗延的關係也不錯,甚至宋池欺負她的那些手段,都是跟這二人學來的吧,只是他自負風雅,還不屑做那最混帳的一步。
備好禮物,虞寧初帶上微雨,早早出發了。
馬車沿著巷子往北走,路過四個巷口,往右一轉,就到了這條同時住了郡王與安王的富貴巷。
郡王府更靠外一些,先到了,不必經過安王府。
馬車停下,王府管事負責核對請帖,那邊阿默瞧見虞寧初,已經派人去裡面通傳了。
等虞寧初跨進郡王府的前院,就聽影壁後傳來宋湘輕快的腳步聲,下一刻,姐妹倆就見到了彼此。
「阿蕪你怎麼來得這麼早,害我們失禮了!」宋湘拉著虞寧初的手笑著埋怨道。
郡王府大喜的日子,虞寧初也開玩笑道:「今日你們這邊貴客臨門,我怕來得晚了根本沒有機會見到郡主,所以早早過來搶佔先機啊。」
話音剛落,宋湘身後又轉過來一道身影。
那是郡王府真正的一家之主,穿一身他少穿的朱紅色錦袍,那錦袍上繡著符合郡王規制的金色盤龍。
虞寧初的視線便止於那團金龍之上,屈膝行禮道:「民女拜見郡王殿下。」
宋池看著她明明帶笑卻客氣疏離的臉,溫聲道:「表妹免禮。」
虞寧初起身,接過微雨手中的匣子,遞給宋湘道:「一點薄禮,還望表姐莫要嫌棄。」
宋湘受不了她這客氣的樣子,將禮物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