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我都知道,娘,我求你,求你救救他,我真的不能沒有他,”繞來繞去,還是要繞到這一句上來的,長樂的淚水忍不住又流了出來。
“別做夢了,本宮不立時派人去拖他回來千刀萬剮,已是給足你面子,”之前多少溫情,都抵不過她女兒竟然被李榮享這種玩意騙了的悲慘事實,更摧人心魄,“你也不用拿著把剪子嚇我,你娘我是什麼脾氣,你是我肚子裡爬出來的,應該比別人更知道,你要是有個三長兩短,我必從他身上十倍討回來。”
“娘,就像你說的,我是你肚子裡爬出來的,但你瞭解我,遠沒有我瞭解你多,我來找你求他的命,已是給娘你添麻煩,你幫我,我們自是好母女,你不幫我,我們也仍是好母女,你隨便好了,他今夜若死了,我明早必陪他。”不信可以試試,看看誰更光棍。
“你……你個小兔崽子,你這是翅膀硬了啊,連你娘說的話都不放在眼裡了,為了一個不乾不淨的老男人,連娘都不要了,你要是敢這麼執迷不悟,我明天就讓他給你殉葬,不,今晚……”蕭華長公主張牙舞爪,長樂反而更平靜下來。
“不用勞煩娘了,女兒觀他情景,也見不到明天早上的太陽了,到時候誰給誰殉葬還不一定呢!”長樂甚至已經把剪子從脖子處挪開,一處誓死如歸的烈士樣,氣得蕭華長公主一個倒仰。
蕭華長公主徹底炸毛,伸出手來就要甩長樂一個巴掌,可手臂懸在半空,卻怎麼也打不下去。長樂也不怕她打下來,由跪早已改成坐,梗著脖子仰著臉看她臉,已經從最開始尋死覓活的小女兒轉化成死豬不怕開水燙的老嬤嬤狀。
所表達的意思只有一個,您看著辦吧,反正他死我死,他活我活,一直不答應拖到他死,那就是他的命,也是我的命,我也不活了。
這到底是中了什麼邪,蕭華長公主這一巴掌最後扇到了她自己的臉上,一直高傲挺立的身子晃了三晃。
“娘!”
“長公主殿下!”
兩旁十幾個暗衛侍衛,包括孫嬤嬤、張行,都跟著一齊跪了下去。
“其華!”這時,周灼也從後院小佛堂裡趕了過來,他一把抱住了蕭華長公主,又深深地看了一眼長樂,“你這是做什麼呢?她是你母親,有什麼事不能好好說,幹嘛要氣她。”
長樂復而又跪好,“對不起,周叔叔!”不過,周灼能來,總是可以緩解些目前的緊張氣氛。
“你也是,和孩子置什麼氣,她還小,不知深淺,你都多大的人了,當孃的還不懂事嗎?” 周灼一把把蕭華長公主淚流滿面的臉,摁到自己肩頭。他的女人驕傲了半生,還沒在誰的面前露過這樣的軟弱無助呢,他不能讓別人看到。
許是周灼的懷抱足夠的讓人安定溫暖,許是周灼身上帶來的剛剛燃起沾染上去的佛香味更凝神靜氣,蕭華長公主久久未說話,頭卻沒有剛剛那疼。
長樂也不知道該說什麼,李榮享那裡事發突然,她找到她娘這裡也是事發突然,她娘不能理解也是……也是情理之中吧。
她娘不說話,其實比說話時,更可怕。
長樂不敢再說什麼刺激到她娘,心底也是抓心撓肝、火燒火燎,勉強用前世的經歷安慰著她自己,前世這時,她還不認識李榮享,而前世這時,這些事都發生過,李榮享既然也能挺過來,這一世……也不會……不會挺不到她帶解藥回去吧?
——她必須要把解藥帶回去,給李榮享服下去的。
前世,她見到李榮享的時候,李榮享確實在沒有解藥的情況下挺過來,在西北熬了十幾年才回上京來,一身武功卻是廢了,一個月裡,總有大半個月都是湯藥不離口的,而手腳之力……竟是提把實木椅子這類的物件,都有些困難的。
她也是此時才知道,之前有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