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必不會想見到他們那樣以色侍人的男人,沒個用他們醜陋的嘴臉,打擾主子正好的興致。
她都已經抬腳走出半步了,她家主子卻伸手拉住了她的衣袖,示意她不必過去,還拉著她站到了那排小綠籬前面的一棵大柳樹後面,柳樹被陽光晃照出的陰影剛好籠罩住她們主僕。
願得一人心、白首永不離,菩提院裡的那位既已負瞭如來不負她娘,就是再沒脾氣,也絕不會允許著她娘搶人回來後,還去搞什麼男寵的。
長樂心知這必是她娘遣散後院那些個男寵的訊息已經傳了出來,才攪得後院那些個男人不平靜的。
據長樂估計,照這個架勢,用不了多久,連她爹那個正牌駙馬都得讓她娘給休了。
“老子是下賤地方出來的,你呢,你比老子強哪裡去啊,不過就是家族棄了的庶子,看長公主遣你出去,你家可還會要你?”被罵的那位‘老子’也不甘示弱,在長樂和留夏還未站進柳樹蔭裡,就已經反嘴罵了回去,分寸不讓。
“哼,爺爺我不怕,他們愛要我不要我,要我,爺還不去呢,長公主遣了咱們出去,必會給一大筆費用的,足夠爺爺我在外面安家的了,爺爺我沒進府之前,該學的都學了,頂門立戶不成問題,爺爺還是良籍,離了上京城,拿著錢隨便買個門戶,再娶房媳婦一樣過日子,”這位‘爺爺’更是硬氣,連退路都想好了。
又聽他繼續說:“不像某人,生在汙糟的地方,半輩子以色侍人,現在年老色衰,以後出了府,有錢都不知道怎麼用,被人騙了那是時時刻刻的事,到時候可別要錢要到我的門上來。”
“誰奶奶要到你的門前?”之前那位‘老子’顯然被激怒,幾乎要動手,這時,又有兩三個聲音從旁勸著,把這兩個人拉開。
長樂在蔭影處看得清楚,那個自稱‘老子’的一身豔紅似火的綢衣,腰間扎著一條紅色的綢帶,那打扮就像新郎官似的,而自稱‘爺爺’的則是一身青色儒衫裝,瞧著底蘊比前者強些,應是讀過幾天書。
對於她孃的這些男寵,長樂知道的不多,但她孃的節操底限她還是十分清楚的。
她娘後院裡的這些男人,肯定都是心甘情願進她娘這間公主府的,她娘斷沒有那種欺男霸女的愛好。
她娘新婚時,她舅舅確實賜了二十個男寵下來,那都是選進宮中、長相英俊的侍衛,成了她孃的男寵,自然不是心甘情願,她娘並未收用,除了武藝極好的留下來兩、三個做了貼身暗衛,其餘的大部分都送去了軍中報效國家了。
絕沒有外界傳言那樣什麼一夜御十郎的。
府中現有的這些男寵,大概有那麼十幾個,來路一般有兩種:一是有人想討好她娘,主動送來的,這樣的她娘瞧過看過問過,留下也就留下了;二是抄家的罪臣犯官之後,她娘從官奴彷裡買出來的,這種途徑得來的,年齡一般都不會太大,都是十幾歲上下的少年。
不管哪種途徑得來的男寵,他們統一都有一個特點,或是眼角眉梢像著菩提院裡的那位,或是身形舉動有些彷彿那位。
說句誅心的話,長樂覺得她爹當年能入她孃的眼,怕是不只因為自身長得俊挺,也是因為某些地方像著菩提院裡的那位,總之,都是鏡中月、水中花,都是那位的替影罷了。
她娘對哪個也不會有真心真情的,但她娘也不是絕情絕義的人。
就如剛才那位‘爺爺’說的,她娘遣散出去的人,肯定都會給一筆可觀的安家費,保證他們後半輩子過日子衣食無憂就是了。
亭中的爭吵漸停,已經有人三三兩兩地順著九曲棧道離開湖心亭。
畢竟是將要離開他們熟悉的環境,無論嘴上說得多麼硬氣,心裡總有些不落底。
他們神色並不佳,心事重重地繞著另一條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