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都不是‘愚蠢’,這是‘癲傻’。
刺激得他心口尖霹靂驚雷交叉似的,眼前直冒火星,差點一口血嘔出來。
他老孃本來這段時日就病病歪歪的身體終是沒挺住,被這一場急勢洶洶的心頭火,一下子就擊垮了,今早,請的大夫已隱隱表示不太好,怕是堅持不了多久了。
他那個沒用的二弟,正帶著他的妾啊兒女什麼的,打包行禮,準備跑路呢。
呵,真是可笑之極,天下之大,莫非王土,還能跑哪裡去。
永寧侯府要是倒了,他以為他還能過以前那種什麼事也不操心、養尊處優的生活嗎?
楊寧治再清楚不過,自己老孃擔心害怕的是什麼了,無論是田氏蹲牢子還是秦氏母女被判刑,他老孃都不會心疼半分的。
他老孃怕的是這幾個女人在公堂上守不住,把這十幾年的秘密都抖落出來,牽連了他、牽連了侯府。
雖說當年他與蕭華長公主的一場大婚,就是一場交易,但當時他也是答應了蕭華長公主,為了皇家的顏面,該守的規矩,他是必須守的,而蕭華長公主也同意在別的方面補償他。
哎,要不以他一個文不成、武不就,也就一張臉能順過去眼的沒落貴族,怎麼可能走上朝堂,肩頭掛上品級呢?哪怕沒有多少實權,總歸已是往上數三代,他們侯府出的最大的官了。
原以為,這一輩子也就能這麼走下去,結果,一個心結毀掉所有,別說那是他老孃的不甘,那又何嘗不是他的,一失足成千古恨啊!
他也是夠了,也是到了該和蕭華長公主好好談一談的時候了。
富昌侯上門時,蕭華長公主才從宮裡回來沒多久,正在周灼那裡用茶點。
她進宮後,只得匆匆與女兒見了一面,中間還夾雜著一個粘豆包似的小豆丁,哪怕那孩子是自己的親侄子,看他那麼膩歪自己女兒,她也是極不舒服的,正與周灼抱怨這事。
等著外面這堆事處理完,還是要早早接長樂出宮回府才是,後宮有多少湧動,她牽涉了半生,不想讓女兒也牽涉進去了。
事關皇家之事,周灼從來都是聽聽而已,從不多發一句言語。
之前陷入死局一樣的賜婚,因為長樂主動向贏帝的表白獻計得以化解。
無論是贏帝還是蕭華長公主,這兩位都是經歷過大風大浪走過來的,都隱隱覺得此事並非長樂所說的那麼簡單。
僅僅是聽到兩個粗使太監說過外面傳鎮國公世子私/奔,她一個深閨裡養著的女孩子,就能從後堂想到前朝,又想到國家國本,動之以情、曉之以理地說出這麼一個識大體、顧大局、可瞬間化解幾方矛盾的計策來?
還說什麼她的委屈不是委屈,只要與國家、與朝廷、與她舅舅有利,她怎麼都是願意的。
——願意個屁,誰也不是傻子,舍什麼兒女情長,為了國家大義,長樂這是沒看上鎮國公世子,鎮國公世子愛怎麼地就怎麼地,她根本沒往心裡去,換李榮享這麼做試試!
蕭華長公主還沒糊塗,這背後是誰,還能想不到嗎?
只是李榮享是如何和她家長樂聯絡上的呢?她自覺圍在她女兒身邊的人,一隻蒼蠅想飛近她女兒身邊都是不得的。
還有,李榮享是把她的警告當放屁了嗎?讓他離自己的長樂遠一點,他竟還敢貼上去?真當自己沒辦法收拾他嗎?
之前就懷疑過鎮國公世子帶人私/奔這事與李榮享有關,現在更加確定幾分了,只是苦於查詢不到證據。
李榮享這人,做事真是一貫的不留痕跡,讓你哪怕起了疑心,也拿不住他的把柄。
“你說……他是怎麼把長樂迷住的呢?”這是蕭華長公主百思不得其解的事,明明差得那麼多,不管是年紀、經歷、興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