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昭更不信了,以其人之道換其人之身:「好萊塢的編劇沒事來這個鬼地方?吃苦受罪?不要命還是不要錢了?」
安德魯的臉一下漲紅了,有點羞憤的樣子:
「上帝作證,我可是來非洲找創新靈感的。我要寫出一個讓諾蘭和卡梅隆也驚嘆的好故事——你不懂!」
「什麼』卡沒龍『,有我們馬應龍厲害?」
秦昭故意裝傻打岔氣:「我看你就是在好萊塢混不下去才來這裡的。你寫過什麼劇本,報上來,看小爺我聽說過沒……」
兩人便這樣你一句我一句爭開了。楚斯年額頭神經亂跳,他真是不明白為什麼秦昭總是莫名對安德魯有敵意。正要勸架,卻聽見外面響起一陣喧譁,似是有人在sf的營帳外吵架。
幾人重新穿好防護,出門一看,只見營帳柵欄外的空地上竟橫七豎八地躺坐著十來個人,個個面色發青氣息奄奄,一看就病得不清。可是sf的幾個志願者卻並沒有立刻把這些人抬到隔離病房去,反而隔著柵欄,和這些病人的家屬們爭執起來。
一見楚斯年過來,一個新來sf不久的志願者立刻拉住他,興奮地指著外面躺著的病患:
「hey!楚你快看!就是這些混蛋,他們還有臉來,哭著喊著讓咱們救!哈!」
他的表情混和著一種終於報仇雪恨的興奮和得意,甚至顯得有些猙獰。
楚斯年微微顰眉,瞧那邊一看,這才發現原來地上躺著的那些病患中有好幾個熟臉——這不正是昨天那幾個跟著蛇婆鬧事的人嗎?
楚斯年皺起眉:「他們昨天不是還好好的,怎麼今天就?」
「他們活該!」志願者是個金髮碧眼,不過20出頭的年輕人,他擠了擠鼻頭的雀斑,痛快地說:「誰讓他們聽信那個蛇婆的話。昨天晚上那麼多人聚集在一起,他們不作任何防護,還故意煽風點火害人!這不就遭報應了!哈哈!」
楚斯年眉頭皺得更深了。幾個月的臨床觀察都表明,一健康人從感染德拉病毒,至病情嚴重到連站都站不起來,至少需要5-7天時間。且在不同階段,臨床的病理表現都很鮮明。即使有短於這一時間的,也是極個別的病歷。可現如今,這麼多健碩的活人,竟然能在短短十幾個小時內突然病到如此嚴重的地步?即使這些病人是在昨天聚集之前就已經感染的,也絕不會變化這麼快。
或許只有一種可能。那就是德拉病毒進一步進化,加快了發病過程。
楚斯年心中一沉,果斷地道:「立刻把他們都抬到咱們營地最東邊的隔離病房,那裡是全空的,他們單獨住,隨時觀察記錄!「」
志願者一愣,瞪著眼睛不敢置信地喊起來:
「上帝!你是不是瘋了?你再看看這些黑鬼的臉?你看看這個——」
他用腳踢了踢地上病人伸進柵欄一條手臂:
「這個傢伙你記得嗎?他可就是昨晚帶頭砸石頭的那幾個人之一。還有這個人,他昨天可是扯著嗓子喊得最兇,還揮著拳頭讓我滾?你忘了昨天這些黑鬼是怎麼對待我們的,你現在居然還要救他們?!
楚斯年抬眸,一雙黑白分明,清冷無比的黑眼睛不帶任何情緒地看向看向這個金髮碧眼的年輕志願者。
雖然他一句話沒說,甚至臉上都沒有什麼表情,這個年輕人還是下意識地心中一緊。一旁的安德魯本來還想幫自己的同胞說話,這下也不敢了。只悄悄扯著他的袖子:
「hey,哥們兒,你說話就說話,別扯什麼黑鬼不黑鬼的!」
年輕人抿緊了嘴唇,鼻頭的雀斑因為努力壓制不忿而微微發紅。
他來自美國種族歧視最嚴重的路易斯安納州。養尊處優的他之所以到sf當志願者,只是為了給自己的政治履歷增添光輝的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