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救命……!」絡腮鬍劇烈咳嗽著,卻被化驗機壓得動彈不得,想喊也喊不出了。然而就在他以為會就此殞命的時候,身上卻微微一輕——!
竟然是楚斯年跑了過來,他跪在絡腮鬍身邊,正用盡全身力氣,用雙手一點一點把鐵架從他身上推開。絡腮鬍一愣,立刻也鼓足力氣幫他推。嘩啦一聲,鐵架沉重的摔在地上。絡腮鬍低頭一看,不禁暗叫一聲上帝。他的腿骨竟然已經被那鐵架砸成了一個詭異的折線!
鑽心的疼痛襲來。絡腮鬍幾乎連話都說不出。楚斯年目光一沉,二話不說,一把扯過絡腮鬍的肩膀,拖著他往卡車的方向走。
絡腮鬍體重接近180斤,沉甸甸地壓地楚斯年直喘氣。可是他卻一點沒有放手的意思。好在沒走多遠,終於有人看到了他們。絡腮鬍這才被救上卡車。
sf為了保證物資運順和人員安全,給所有的卡車都安裝了堅實的防彈設施。子彈打在鋼筋鐵骨般沉重的車門上,也不過幾聲噼裡啪啦的響,根本穿不透,堪稱完美的避難所。
卡車快速駛離了即將被大火包圍的營地。終於安全了,楚斯年卻來不及鬆口氣,他躬著身體在車廂裡,仔仔細細地檢查了所有試驗器材,確定物資和人員都在,他這才放下心來。
可是當他剛坐下來,一摸口袋,心中卻驟然一沉。
遭了!
楚斯年臉色一白,突然讓司機停車,還不等車停就開啟車門,不顧一切地跳了下去!
「喂!!!!你瘋了!!」絡腮鬍大驚失色,連疼都顧不得了,伸手就去拉楚斯年,然而楚斯年已經反手嚴嚴實實地關上了防彈車門,義無反顧地跑向遠處已經被炮火點燃,搖搖欲墜的帳篷。
不能丟,決不能丟!
楚斯年氣喘吁吁,焦急地在被濃煙和火光瀰漫的帳篷裡不顧一切地翻找著他的心口砰砰直跳,什麼燃燒的爆裂聲,槍聲,他都聽不見,心中只有一個目標,無比清晰明確。
必須找到它。
濃煙越來越重,視線幾乎被火光籠罩。然而就在此時,楚斯年的眼睛驟然一亮——他在滿地狼藉中,看見一個摔開在地上的小盒子,裡面有什麼東西,正在閃閃發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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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咳咳!!!!」
楚斯年靠著堅實的防彈車壁劇烈地咳嗽著,蒼白的臉上被燻得都是一道道黑灰。但是他的運氣著實不錯,竟然躲過了突如其來的槍林彈雨,僅僅是手臂被燃燒的帳篷輕微地灼傷了,
絡腮鬍剛捱了一針止痛針,驚魂未定地瞪著楚斯年。
「你真是個瘋子。」絡腮鬍說:「不是所有東西都搬上來了嗎?你還衝回去做什麼?上帝不會收你這樣愚蠢的人!」
卡車在黑暗中顛簸地行駛著,恐怖的炮火聲已經被他們遠遠地甩在了身後。雨後的涼氣柔柔地灌進肺裡。楚斯年終於停止了咳嗽。借著車裡的燈光,他小心翼翼地從白大褂的衣兜裡掏出一個小木盒。
絡腮鬍忍不住斜眼看過去。他實在好奇,這個中國人這麼不怕死地沖回營地,到底是為了找什麼玩意?
是大鑽石嗎?還是什麼價值連城的寶貝?!
然而木匣子一開啟,絡腮鬍卻大跌眼鏡。
那木匣裡放著的,居然是一塊十芒星形狀的黑色工藝琉璃。估計是被剛才的炮火震的,琉璃已經碎成了兩半。
「我的上帝!」
絡腮鬍揮舞著拳頭吼了起來,聲音裡帶著他自己也沒有預料到的憤怒:
「你險些被子彈打死,被火燒死,竟然就為了這塊破玻璃??」
楚斯年依舊沒有回答他。他只垂著眼眸,沉默地看著躺在手心裡的,碎成兩半的十芒星,小心翼翼地擦拭著上面被沾染的煙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