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昭微微一笑,反握住他的手貼著自己的臉,雖然楚斯年什麼都沒說,但是他早已明白了他的意思。
「沒關係的。我這不是好好的嗎。」秦昭說:「為了你,值得。」
楚斯年的唇動了動,卻沒出聲。千言萬語在此刻都成了多餘,他緩緩放鬆了抵抗的力氣,然後輕輕地擁住了秦昭寬厚的脊背。
回應他的,是一個纏綿又溫柔的吻。
一開始,這個吻還如蜻蜓點水般充滿了安慰和憐惜,但是漸漸地就變了味道。太久的思念,在兩人唇齒相觸的一刻就快速摩擦出灼熱的火花,熱烈的親吻和愛撫下,兩人的呼吸很快就有點變粗了。
外面的雨聲越來越大,啪啪地敲擊著單薄的門窗。突然一聲驚雷,轟隆隆在天際炸裂。
也正是這一聲驚雷,猛然將楚斯年的理智拉了回來。
「不行!」楚斯年突然按住了秦昭的肩頭:「你,你得回去!」
「什麼?」秦昭動作一滯,一下沒反應過來。
「你必須回去。」
楚斯年的語氣更堅定了。剛才他真是昏了頭,一時感動下,竟然忘了身處的環境。他可是在德拉病毒最肆虐的地區,這裡的一草一木,一桌一椅,都有可能帶著致命的病毒。他怎麼可以讓秦昭為了他而身處險境?!
萬一……萬一……
楚斯年的心重新揪了起來:「你現在就回去,重新隔離七天。七天後,我讓無菌車隊送你出去。」
秦昭哭笑不得地看著楚斯年。一時不知是該笑他的天真,還是該氣他又一次不管不顧地要把保護起來。
「楚斯年啊楚斯年,你到現在還不明白麼?」秦昭摩挲著楚斯年的鬢髮,強迫他迎接自己的注視:「你好好看看我,嗯?我已經快23歲了,我不是需要人保護關愛的小朋友。我是個男人,我想和你一起,並肩戰鬥。你想保護我,我也同樣的想保護你啊。」
楚斯年搖搖頭,抿緊了嘴唇。
不,他還是捨不得。
他的秦昭,就應該站在舞臺上閃閃發光,做所有人的小太陽。他越愛自己,楚斯年就越害怕。害怕他受傷,害怕他因為自己承受危險。
想到這,楚斯年便狠下心,用力把秦昭往外推。
「喂,喂!」秦昭被楚斯年推得踉蹌了幾步,發現楚斯年根本不願意聽他的話,也急了,於是乾脆拿出老本行耍賴,一把抓住門板不肯鬆了。
「說不走就不走。我就賴到這裡,吃定你——啊嚏!阿嚏!!」
話沒說完,秦昭猛然打了兩個劇烈的噴嚏。
楚斯年本來是鐵了心要繼續把他往外推,聞聲不禁一頓。他這才後知後覺地意識到,秦昭這一路偷跑出來,渾身都被大雨淋了個透,衣服褲子都濕噠噠的還在滴水。
而外面雨依舊下的很大,甚至還颳起了風。這裡本來就晝夜溫差極大,風雨一來,更是如深秋一般冷了。
秦昭見楚斯年的神情微變,立刻長腿一邁重新閃回屋裡,雙手抱臂開始打哆嗦:「哎呀,好冷……阿嚏!阿嚏!!」
楚斯年目光微閃,他猶豫了一下,說:「你……你房裡有可換的衣服嗎?」
「當然沒有了。我這一路走得急,哪裡顧得上帶衣服——啊,阿嚏!!!」秦昭說著,又是一個猛烈的噴嚏,然後可憐兮兮地揉了揉鼻子。
楚斯年的心彷彿也被揉了一把似的。他頓了頓,然後轉身回了裡屋,拿了一件乾淨的襯衣和一條毛巾出來,垂眸遞給秦昭。
「……那,那你先換身衣服,擦擦頭髮。」楚斯年說:「擦乾淨了,拿雨傘回去。」
秦昭一屁股坐在了房間裡唯一的椅子上,卻沒接楚斯年的毛巾。
「我累了,胳膊抬不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