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去賠的,懂吧?”
……
上午九點剛過半,一輛銀色的XC90停到一幢古董老宅子前。副駕車門開啟,下來個穿了一身長款秋裝的女人。女人二十五六歲的樣子,身材高挑,五官端麗,卻面色慵懶,神情委頓,寬鬆的長衣長褲皆是波瀾不驚的亞麻原色,遠遠看去,令人分辨不出她那身衣服到底是個什麼質地,只覺那垂順熨帖的料子穿在別人身上大概還有些遮醜的好處,可穿在她身上,便真真浪費了她的身材——世間沒有醜女人,只有懶女人。如果說,女人懶得收拾自己就是有罪,那這女人簡直罪惡滔天。
女人下車後並不急著走,只揹著手站在車邊,靜止了沒幾秒便習慣性地抬起頭去看天。與昨日不同,今天是冬季裡難得一見的晴朗明媚。豔陽高照,萬里無雲。她撇撇嘴,似乎很是不滿,轉臉與車內人說幾句話,隨後用裹著牛皮色長靴的右腳嘭地踹闔車門,變戲法般從身後變出一頂深棕色翹邊牛仔帽,壓著帽簷,歪歪往頭上一扣,兩手插兜,像在等待什麼似地又擺出個渾身乏力的稍息姿勢,適才因帽子而生的俏皮感頓時被她的懶惰作風殺下去,卻莫名其妙地現出了一種突兀的矛盾美感。
不一會兒,車上又下來個捧著便攜咖啡套裝的女孩,雙腳一落地,也是一招神龍擺尾,嘭地踹闔車門,倒黴的車子欲哭無淚,只得趁女孩鎖車之際,迅速地眨兩下眼睛,以示其哀怨之情。
女孩一身休閒款運動裝襯著她青春洋溢的臉,輕易便讓人覺出一股子冬日暖陽般的燦爛美好來,與那懶惰的女人相比當然是精神多了。只見她快步到女人面前,將右手拿著的空咖啡杯扣到左手端著的咖啡壺上,伸出賦閒五指在女人面前晃了晃,無果。又晃了晃,還是無果。女人石雕般一動不動地站在那裡,垂著腦袋,不做聲。女孩少年老成地嘆口氣,無奈搖搖頭,隨即用她娃娃腔的細嗓門費力低在女人耳邊喊道:“郝君裔!你醒醒!帽子不是用來讓你隨處睡覺的東西!”
由於時間“較短”,女人大概也沒睡得很沉,聲波刺激之下猛然警醒,她揉揉眼睛,用手指戳抬帽簷,深吸一口氣,以眼還眼以牙還牙地衝女孩黯聲吼道:“啊~~你這顆貢丸吵死人了!”
“不吵你會醒嗎?!”女孩被迫擺出一副兇悍的架勢,左腿前弓,右手叉腰,卻因少女特質太過突出,叫人看著只覺可愛。
女人取過女孩手裡的咖啡壺,慢條斯理地倒出一杯咖啡,喝一口,潤潤嗓子,清清喉嚨,繼續跟女孩鬥氣,“我本來就沒睡著好不好!”
“你要是沒睡著,為什麼我剛才用手在你面前晃你會沒反應!”
“你用手在我面前晃了嗎?……嗯……你手太小了!誰看得見啊!”
“郝君裔!你不能為了否認自己睡著就強詞奪理!這樣做是自欺欺人!”
“華端竹!我說了八百遍,八百遍!不許在我睡覺的時候鬧我!你耳朵聾了啊?”
她們這廂認認真真吵得熱鬧,被她們從老宅子裡吵出來的人可看不下去了,眾人紛紛站到女孩身後,勸女人要讓著點兒小孩子。
鄺水瑺:“君裔啊君裔,你這個暴脾氣又來了,端竹還小,你倒是少說兩句啊。”
鄺水瑺的二姐:“是啊君裔,大太陽下睡覺要生病的,端竹叫你是為你好,你別那麼兇,嚇著端竹就不好了。小孩子頭一回到咱們家來呢。”
鄺水瑺的大哥:“小姑娘,沒事的,她就是這壞脾氣,誰吵她睡覺她就要跟誰拼命一樣,”
郝君裔瞪眼,剛要再說什麼,鄺水瑺伸手將她帽簷往下一拍,帶著寵溺意味責怪道:“你越長越回去了,跟端竹吵什麼架,我讓她叫你起床還有罪了呀?總睡覺,不怕把腦袋睡扁了?”郝君裔不服氣,抖手指著端竹的鼻子,皺起她那張漂亮得像被雕刀刻出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