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指屈起掐進泥土裡,天鶯背後樹影搖曳,映照著她的面容也忽明忽暗,他衝破了鎖著手腕的縛道死死握住天鶯的手腕,腕骨被他捏得裂開,可她眉頭也沒皺一下。他卻心驚地放開手,正當此時,天鶯抽空念訣,數道白光化形為一條條沉重的鎖鏈,將欲反抗的少年蠻橫地鎖在地面上。
他痛不可當,身子弓起,陽光穿過枯死的樹洞縫隙在他眼中留下斑駁的顏色。這種感覺很奇異,好像是有人不經允許闖進你最隱秘的地方,橫衝直撞,要觸碰你最重要的東西。
他被天鶯全方位鉗制,眸光渙散間,身下的泥土地好像變成了廣袤的雪原。一望無際的藍色冰層一直延伸到天際,天地間那一線光芒美得驚心動魄。有什麼東西在他身躺之處的冰層之下,隔著厚厚的冰層抬頭,與他目光相接。
“你是誰?”日番谷問。
那是一條冰之龍。
它凝望日番谷,像一座守候千年的冰制雕塑,日番谷覺得耳邊隱隱有隆隆聲:“吾名為——”
……
日番谷彈坐起來,他躺在木板床上,身上蓋著薄被,殘陽射進房內,屋外打更的鑼鼓聲悠遠綿長。他摸索著床面,發現不再是躺在冰原之上,身下的薄薄的床墊,略微有些潮溼。
一名死神抱著斬魄刀靠著門框,他的眼睫被染成藍色,耳後貼著羽絨墜飾,看到日番谷醒來,他抬手將及肩的頭髮拂到肩後:“醒了啊。”
“你是誰?”他警覺地問,但下一秒紛湧而來的記憶回答了他:這個死神從虛口中救下他,他卻在被送回潤林安的途中因體力不支而暈倒。
“你就是日番谷冬獅郎吧,原純的弟弟,”他伸出手:“我是綾瀨川弓親,是你哥哥和天鶯的朋友。”
“這裡是哪裡?”似乎是剛大病一場,日番谷的感覺還不敏銳,在他的記憶裡,弓親似乎初初見面時就介紹過自己,不過也可能是他記錯了。
日番谷揉著太陽穴:因為,他夢到天鶯了,夢裡的志波天鶯,執著到可怕。在某一瞬間他甚至以為,天鶯要殺他。
日番谷自己下床走到吊腳樓的窗邊,此時太陽已經沉入地平線,映照著遠處山麓上方的天空一片血紅,入眼一大片高矮不一的簡易房屋,偶爾有經過的行人抬頭朝吊腳樓望去,看這個與流魂街七十八區格格不入的精緻少年。
弓親的聲音在身後響起:“這裡是西流魂街七十八區白眥,我們還是院生時在流魂街的據點。”
“身體好了就收拾一下繼續趕路吧,不然三天內是回不去潤林安的。”日番谷側目,弓親掩房出去,緊接著有下樓梯的腳步聲傳來。
他摩挲著窗邊牆壁上坑坑窪窪的刻痕,刻痕已經很久遠了,但因為太深刻而一直沒有消弭。
【希望加入六番隊,成為能讓弟弟引以為傲的死神(兩個小人相互依偎的圖畫)】
【希望跟隨那個人直到戰死沙晨
【祝我的朋友們都實現夢想,然後他們戰死沙場的某天全部財產都由我繼承嘍~】
牆面上刻著這間屋子以前的主人們留下的願望,那個說要加入六番隊的一看就是原純,那個字跡最不羈,說要接收自己戰死友人全部財產的一看就是天鶯。
這扇朝著瀞靈廷方向的窗子尤其大,外面搭了一個簡易的木棚,日番谷目測了一番,基本可以讓四人同坐視窗,腳搭在外面的木棚上,是個夜晚賞夜景的絕佳去處。牆角丟棄的酒袋破舊且落了灰,日番谷撿起來拍了拍,塞進自己懷中。
他似乎可以穿越時空看見十幾年前四人並排坐在視窗把酒言歡的光景,但不知為何他們現在不再如此了。
“因為太忙了,天鶯和原純席官的席次比較靠前,任務量多且兇險,我跟一角——就是我們另一個好友,認識到所追隨之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