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很順利。九月中旬,重申已經基本完成,因為牽扯甚廣,直到十月初才全部完成。十月初六,宮內連發三道聖旨,地下的亡魂終得昭雪。自此,罪有應得之人受罰,無辜受累官員受封,逝世宗親遷入皇陵。
那一夜,蕭景琰和欣怡說了好多話。她從未見過蕭景琰如此脆弱的樣子,哪怕是無字碑前的初見,也不曾見過他這般失態。
“我終於做到了。”他像是壓抑不住內心的興奮,緊緊地抓著她的手。
是的,他終於做到了。大殿之上,陛下終於妥協與他,赤焰逆案終是要昭雪天下。他大笑起來,笑著笑著眼角就帶了淚。
欣怡看著他的樣子,心疼萬分。
“殿下,真的不把子清姐姐的墓遷入皇陵嗎?”欣怡拿著帕子,幫他試了試眼淚。
蕭景琰仍由她擦試著自己的臉,道:“子清向來不喜歡被拘束,或許更喜歡與青山綠水為伴,更何況我也不願再遷陵一事再打擾她。”
“還是殿下懂姐姐。”欣怡帶著無限嚮往的語氣,低聲嘆了句:“我真羨慕她。”
蕭景琰見她眉目之間略有失落的神色,又想到自己不會說話,怕是那句惹得她不開心。以前他總這般,小殊總是說他孺子不可教也,現在也許該改改了吧。他想了想,終是長臂一揮,將欣怡攬到了自己懷裡。
咚咚咚,也不知是誰的心跳亂了節奏。
“你不必羨慕她。”
欣怡的臉埋在蕭景琰的懷裡,周身皆被他的氣息包圍。原來,他們已經離得這麼近。她可以清晰地聽到他的心跳聲,觸到他健碩的胸膛,一抬頭就能撞到他長著青色鬍渣的下巴。
他是她的夫君,哪怕曾經屬於過別人,她也毫無遺憾了。
“景琰?”說到情動之處,欣怡忍不住叫了他的名字。
“嗯?”蕭景琰的聲音從頭頂飄來。
欣怡雙手環在他的腰上,笑著說:“下次,你去祭奠子清姐姐,帶上我一起吧!”
蕭景琰一愣,隨即說:“好。”
他語氣溫柔,讓人一時間迷離了雙眼。
而現實並沒有讓人喘息多久,沒過幾日,數封加急快報如同一道道霹靂般,瞬間炸響了大梁帝都的天空。
“大渝興兵十萬越境突襲,袞州失守!”
“尚陽軍大敗,合州、旭州失守,漢州被圍,泣血求援!”
“東海水師侵擾臨海諸州,掠奪人口民財,地方難以控制一事態,請求馳援!”
“北燕鐵騎五萬,已破陰山口,直入河套,逼近潭州,告急!”
“夜秦叛亂,地方督撫被殺,請朝廷派兵速剿!”
他最好的朋友,義無反顧的上了戰場。蕭景琰則要坐鎮朝堂,無暇□□。明明才剛剛重逢,立刻又要分開,好生殘忍啊!
梅長蘇穿著嶄新的戰袍,騎上精銳的戰馬,隨不復當年模樣,一身浩氣卻始終隱藏不住。蕭景琰站在城牆上,望著他毅然決然地調轉馬頭,揮鞭策馬,揚長而去。他越走越遠,馬蹄踏過揚起的塵土,也漸漸歸於平靜,直到消失在自己的視線裡,蕭景琰仍未離開。他還是和以前一樣,只是這次,他並沒有和他一同出征。
大梁元佑六年冬末,北燕三戰不利,退回本國,大渝折兵六萬,上表納幣請和,失守各州光復,赦令安撫百姓。
聽說,戰事結束之後,小殊就不辭而別。他說自己已經完成了自己的使命,並且厭倦了朝堂上的勾心鬥角,只想縱情山水,過著無憂無慮的生活。蕭景琰收到了他寄來的信,很短,只有四個字:安好,勿念。
如此,甚好。
作者有話要說: 這篇文不是長文,而且是冷門的官配。無論你喜不喜歡這個故事,感謝你讀到這裡,很快就要結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