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著照片,仔細回想昨晚那人的眉眼柔和的樣子,竟然連記憶都模糊不清。是的,衛林書的確早就死了,可是這一年多來,陪著自己的人,難道不是真實的麼?
只是,幻想麼?
“你為什麼要殺人?”白思文俯視他,語氣咄咄逼人,“衛林書愛你到可以為了你堅信的正義去死,不過短短一年,你怎麼能這樣背棄他,變成你以前最不恥的人?”
“三條人命,都是正青春年少的女孩子。”白思文語氣疲憊,掏出手銬,“阮恆,我們曾經是那麼好的兄弟,別讓我拿槍對著你。”
“不!”冰涼的金屬碰觸面板,阮恆像是被蜂蜇了一樣抬手揮開手銬,“我沒有殺人。”他一拳揮過去,看著白思文捂著肚子抽氣,一字一頓地說,“從來沒有。”
白思文沒有動掛在腰上的槍,只是用拳頭回擊回去,他低吼出聲,“除了你單獨去的那個現場外,另兩個現場都發現了你的指紋,你怎麼還執迷不悟!”
他的拳頭打在阮恆臉上,舌頭磕到了牙齒,口腔裡頓時一陣腥甜,阮恆不再為自己辯駁,在對方再次試圖打向他肚子的時候敏捷的一扭身腿上使了巧勁將對方絆倒,他一拳落下,留心沒有打中要害,搶過了掛在白思文身上的車鑰匙,跑出了陵園。
發動車時,他在後視鏡裡看到了那個拿槍的身影,他相信白思文也看到了他,靜靜對視幾秒後,在汽車發動的那一瞬間,他看到對方槍口一偏打在了輪胎旁邊的地上。
被拳風掃過的眼角火辣辣的痛,視線有些模糊,他咬緊牙關,一聲不吭,腳下一踩油門,飛速離開了。
他沒有回家,那肯定有警察等著他自投羅網。開了一段路後,他就棄了車,步行前行。
周圍是熙熙攘攘的人群,他捂著腫起的半張臉,低著頭,盲目的跟著人流,不知道還能去哪兒。
眨眼之間,怎麼就成了這樣呢?
“阮恆。”有人喊他的名字,他抬頭,李研站在馬路對面急切地看著他。
他轉身就跑。
還沒跑多遠,手腕就被人抓住拖到了無人注意的角落裡。
“你跑什麼?”對方上氣不接下氣地道,抓著他的手倒是很有力,一臉暴躁的罵髒話,“組裡剛下了通知說要抓你,這他媽到底是怎麼回事?你怎麼成了兇手?”
“你是來抓我的?”他漠然地捂住抽痛的唇角。
“當然不是。”李研愕然地看著他,“我根本就不相信你是兇手,你怎麼可能是兇手,案發那幾天你明明都和衛林書在一起,我還給你們打了電話,你知不知道衛林書現在找你找的都快要瘋了……”
像忽然間失聰,耳朵聽不見聲音,幾秒之後才回歸現實。他雙腿發軟,不得不緊緊靠著後面的牆壁才勉強站直身體,“你說什麼?”他喃喃道,“林書不是死了麼?我剛才還去看了他的墓碑,我都想起來了……他就死在我懷裡……一句話也沒留下……我拼命捂著他的傷口……可他還是變冷了……為什麼要騙我……”他雙眼發紅近乎兇狠地瞪著李研,“你為什麼要騙我?”
“你想起來了?你是怎麼想起來的?”對方驚訝的鬆開了鉗制他的手,“是誰帶你去的陵園?”
即使已經知道了事實,聽到這樣的回答也難免心裡一痛,阮恆滑坐在牆角,頭埋進胳膊裡,“白思文。”他疲憊地說,“他在現場發現了我的指紋和戒指,我也不知道為什麼會在那兒,他要抓我,我搶了他的車逃了出來。”
李研沉默了一會兒,聲音乾澀道,“阮恆,你不是兇手。白思文沒有騙你,我也沒有騙你。只是,除了衛林書已經死了的事實以外,這一年以來,其他的人和事你都一點也想不起來了麼?”
“你指什麼?”
“這一年以來陪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