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趣了,我緩過氣來,喜極而泣。他睜開眼看向我,明顯沒有了剛才恍白的臉色和不穩的氣息,嘴上卻沒有善罷甘休:“學藝不精就算了…居然…色膽包天!!!”
他掙坐起來,彷彿剛才要死要活的不是他,我仍舊擔心他:“老師怎麼樣了啊?您怎麼懲罰我都成,您別激動啊!”他靠在床上,揉著胸口,看來我真是用了不小的力氣。他俯視著跪在地上的我,輕輕地嘆氣:“小唐,你還年輕,年輕人…總是會有目亂睛迷的時候…我只當你…當你是一時糊塗,下不為例!”
我著急地捉住他的手:“不是的老師,不是意亂情迷!”我的話被他揚聲打斷:“你住嘴!”他開始發威動怒了,抬起手一掌拍在我頭上,由於病發,力道不甚,接著劈頭蓋臉地呵斥我:“我說了下不為例!毛頭小孩你懂什麼?!滾去睡覺!”
“老師,您聽我說!”我央求他。他便抬起手指向門口,提高嗓音:“叫你滾出去!”
我不敢再開口,只好悻悻離開,到隔壁的屋子睡覺。電燈開啟,我靠在門上暗自後悔,操之過急了,操之過急了!我定是嚇壞了他,欲速則不達啊!我躺上床,側頭髮現書櫃上擺放著一排相片,我起身去看。陽光活潑的小朋友,和他慈愛的父親、母親,親暱溫暖。意博左手摟著他的兒子,右手擁著他美麗賢淑的妻子,笑得璀璨。我的眼淚悄悄滑落,他可能,真的是我人生裡的一段迷霧。
我在夢裡追尋,那個手持玉笛,迎風而立的仙人近在咫尺,任憑我如何伸長手臂,卻永遠也夠不到。我不停奔向他,卻在觸及他的一剎那,他抿笑著灰飛煙滅,我大聲疾呼:“老師!”
一個激靈,我睜開雙眼,雙手真的懸在半空,是夢,卻那麼真切。
“啪!”一個利器敲上我伸長的手臂,我嚇一跳,抽回手忙看身邊站著的人。
是赫連意,右手拿著鐵勺,左手背在身後,躬身而立,伸長脖子,凝眉下視。見我醒來懵怔的臉,一勺又敲在我額頭上,不滿地說著:“我在外面丁玲噹啷做飯居然沒吵醒你,進來一看,可倒好,口水淌了一床!”
我尷尬地衝他笑笑,撐坐起來,小心翼翼地對他說:“老師還好嗎?”
他站直身子,拿著他的大鐵勺,面無表情地說:“你再不去吃飯,我上班遲到扣獎金的話由你負責!”說罷他緩緩飄出去繼續準備早飯,我看著他清瘦的背影,心裡又湧上來陣陣暖意。
清粥小菜,加一個荷包蛋,這是他準備的早餐。他把一段火腿扔我碗裡面,說著:“我平時就吃這些。火腿給你,怕你這渾身上下充滿蠻力的小子吃不飽!”我看看他的碗,沒有火腿,我便不好意思了起來。他吃了兩口見我不動筷,就抬起頭皺皺眉:“上班要遲到了你懂不懂!”
一路上他默不作聲,我也不敢造次,他定是對我倍加反感。相對無言,一直到了心臟科辦公室。
白茅見我們走進,快步上前,前前後後,上上下下地打量赫連意。意博被他看得不耐煩,推開他坐到電腦前看醫囑。白茅又過來小聲問我:“昨晚上沒事吧?”
沒事?事大了!我親手造成的大事,但不想告訴他,我躲閃著他,草草“嗯”了一聲便走開。
莫主任雄赳赳氣昂昂地來查房,臉上明顯帶著得意至極的詭笑。意博仍舊面無表情,白茅卻咒罵著亂翻病歷夾。科裡的氣壓頗低,人們都老老實實幹活,誰也不敢喘聲大氣。
“都別忙活了,給我查房去!”莫湑輕輕嗓音。一干人便跟在他屁股後面灰溜溜地去查房。
孟采采抱著一大堆病歷夾子,用胳膊肘碰碰我問:“小唐你昨天干嘛去了?我回家給你做了好吃的,給你送到宿舍,你卻不在。”她撅著嘴抱怨連連。采采是當地人,回個家輕而易舉,不像我們這種外地學生,思鄉心切卻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