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無痕暗自嘆息,她果然還是這烈火一樣的性子,想做什麼便去做了。只不過,這次即便她不出手,他也定然會插手就是了。
拾級而下,出了浩然樓。只見那紅衣女子巧笑倩兮,俏生生地站在縣衙門口,四周圍著一群如狼似虎,手持刀劍的官兵,卻一個都不敢近前。
“大膽刁婦,竟敢阻撓臨安王府拿人,吃了熊心豹子膽了嗎?”兵佐色厲內荏地叫道。
刁婦?慕容華衣將自己上上下下打量了一遍,不滿地皺眉。
她被人罵過妖女,罵過狐狸精,可從來沒被人罵過刁婦。這兩個字,讓她不由自主地想起街市上為了一兩文錢破口大罵的女人,或者是衝進妓院揪著丈夫耳朵出來的妻子。
思忖間,少女已經掙扎著爬了過來,扯住她的裙襬,哀哀叫道,“姑娘,求求您救救我哥哥。芸秀給您為奴為婢,只求您救救我哥哥。”
若不是為了救他,她還站在這裡幹什麼?慕容華衣無奈地搖了搖頭,朝夢無痕望去。
朝她微微一笑,夢無痕翻身上馬。
白衣翻飛,駿馬嘶鳴,雷霆般朝這裡馳來。
一陣驚呼,官兵們四散地避開馬蹄。
混亂中,夢無痕一聲輕喝,“——走!”
“就來了。”
拎著青衣男子的衣帶,將他朝夢無痕拋去。慕容華衣挾著那少女,凌空一個飛躍,縱馬疾馳,轉眼間已將那隊官兵甩得老遠。
覺念寺
東廂房裡,少女端著藥汁,吹涼了一勺勺喂入青衣男子口中。
“嗯,臨安王府的人下手可真不留情,一身暗傷,青青紫紫的楞是嚇人,就連肋骨也斷了三根。嘖嘖,真是夠嗆。”慕容華衣坐在窗邊,手裡拿了個粗瓷杯子把玩著,說道。
那少女鼻子一酸,眼淚禁不住滴落下來。
“華衣——”
“好了好了,我不說了還不成嗎?”慕容華衣聳聳肩,指了指床上的青衣男子,道,“不過你總該告訴我,這人究竟是誰吧。到現在我都是一團胡塗,什麼都不知道呢。”
“他便是荊孝儒,我和你提過的那個青河縣縣令。”
“啊,原來就是他?他什麼時候得罪臨安王府了?”慕容華衣詫異道。
“說來簡單,青河縣是臨安王府的封地,臨安王拒不納貢,朝廷逼將下來,著令荊孝儒征討歲貢。臨安王府早已暗中投靠燕王朱棣,這次正好借他向朝廷立威罷了。”
“你怎麼知道的那麼清楚?”慕容華衣奇道。
“浩然樓裡我問了小二。若沒有弄清前因後果,我怎會堂而皇之地將人帶走?好在荊孝儒家人口簡單,除了他妹子外再無他人。不然真要拖家帶口地將他們安全送出青河縣,也不容易。”夢無痕淡淡笑道。
愣了一下,慕容華衣佯嗔道,“好了好了,就你有理。算我沒考慮周詳還不成嗎?”
“我可什麼都沒說。”夢無痕笑道。
斜了他一眼,慕容華衣忽道,“不過如此看來,朱棣率兵發難之後,各路諸侯倒是雲集響應。只怕再不用多久就逼到京城了。”
夢無痕淡淡“嗯”了一聲。
“你準備如何?”
微微一笑,夢無痕道,“什麼?”
裝傻!
暗中嘀咕一聲,岔開話題道,“你打算怎麼安置他們兄妹?縣衙是回不去了,甚至連青河縣都不可能回去。臨安王府的人恐怕正在滿街滿城地找他們呢。”
“撲通”一聲,少女直挺挺地跪倒在地上,藥汁撒了一地。
“姑娘,求您救救我哥哥。如果落在臨安王府手裡,他們決不會放過哥哥的。求求您,芸秀給您磕頭——”
“唉,這是幹什麼。”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