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草食動物,你在幹什麼?”
雲雀恭彌站在門口問了一句。聲音不大不小,在沉默的空氣中應該能聽得很清楚。然而後者彷彿根本沒聽見似的,仍舊一動不動,呼吸頻率也十分的緩慢。
“……”
雲雀恭彌靠近了一些,對方的輪廓也逐漸清晰了起來。變長的黑色長髮凌亂地纏繞在一起,彷彿主人根本沒有打理過似的。身上穿著似乎是剛剛晾乾的灰色毛衣,一旁雲雀恭彌買回來的紙袋被撕開扔在一邊,裡面深灰色的襯衣彷彿被拉扯過似的開裂開來。
她的狀態很不好。
他用手探了探呼吸,雖然還有,卻是進入深度睡眠時十分輕淺的氣流。手指向下擦過原本紅潤的雙唇,此時也如同起皺的紙片一般乾澀。
他的擔心一分分變成了從未感受過的害怕——害怕白晝會就此昏睡過去無法醒來。
“……來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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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初步估計,白晝小姐的記憶的確從原本的匣子裡回去了。”
穿著白大褂、卻並不是醫生的男子抬眼看了眼站在床邊的雲雀恭彌,低聲說著他的判斷,“只是附帶著匣動物透過繁殖產生的成千個視角所見過的記憶,……白晝小姐會昏睡不起,應該也是因為突然要處理太多東西,大腦太過疲憊的緣故。休息了這麼久應該也差不多了,再過一兩天就能醒過來。”
“……”
“要注意的反而是她醒來後該怎麼處理——”
白大褂男子的話戛然而止,說明他現在也沒有比較好的處理方法。雲雀恭彌盯著難得安分下來的白晝的面龐,微不可見地嘆了口氣,轉身帶著男子走出了這個房間。
“記憶回溯的原因是什麼?”
“就像之前說的那樣,無法燃起火炎所以失去了與匣子的聯絡。看見一樣東西就會透過即視感回想起很多相似的記憶,再透過相似的牽出相關的,就像雞下蛋蛋孵雞一樣,這樣迴圈幾遍,數量就非常龐大了。”
白大褂男子的說明生動形象,不需要費多少力就能理解。雲雀恭彌沉吟不語,腳步還未停下,朝著玄關的方向前進。
“……如果能讓她再次燃起火炎,有沒有辦法?”
“我覺得不太可能。”白大褂男子介面很快,內容卻十分委婉,“我們為了調查,強行開啟了那個匣子。在損壞的狀態下想要再讓它關閉起來,……應該已經不可能了。”
“那就再做一個匣子。”
玄關明亮的燈光就在眼前,會開著燈說明此時外面已經是黑夜了。雲雀恭彌穿上鞋拉開門便準備離開,臨走前給自家的研究部門出了個難題。
從白大褂為難的表情就能知道這個要求是有多麼不合理了。他嘗試跟上司講道理,然而後者完全不理他。
再做一個匣子,再……
看著上司拉上大門,身影消失在了眼前,他撓撓頭苦惱地回身走去。暫且不論複製那個早期匣子的難度,……白晝小姐真的能再次燃起火炎?
……
說起來,他好像又忘記報告什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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單論個人喜好而言,對雲雀恭彌唯命是從的雲守下屬,是不太喜歡白晝的。
?
原因也十分簡單,——對他們而言,會讓被他們視作神明的恭先生作出不尋常舉動的人,當然是越少越好。但現在白晝如果真的突然消失了,無疑也會產生很大的問題,只有將她一點一點地從恭先生生活中剝離,恭先生才不會產生太大反應。
?
那麼該怎麼做呢?
?
太麻煩了,還是別去想這個了。
?
白大褂男子撓了撓發癢的手背,迎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