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夫人無奈卻寵溺地笑了笑,說:“沫兒,鬱兒,你們來了。”
我卻沒有看到所謂的靖遠侯與傅雨沫。
站在那裡的分明是我的妹妹錦瑟與三師兄,池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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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這樣的情形下相見,吃驚的自然不止我一個。
錦瑟見到我時僵住了笑容,仍彎著的唇瓣尷尬的維持著美好弧度,姣好臉蛋微微扭曲。池鬱同樣也有著驚訝,眸中隱隱約約閃過喜悅,下一刻卻覆上冷意,淡淡地看向我身邊那人。
我身邊坐著的是周卿言。
我雖早已知道他們相識,卻從未聽過池鬱談起周卿言或周卿言談起池鬱,他們都是品貌非凡的男子,並且同在官場,說不定會有許多正面對上的機會,是好是壞便不得而知。
我想起來時周卿言問我的那句:你可知靖遠侯是誰。
原來他早就知道池鬱是什麼身份,現在看來錦瑟也已經知曉,只有我一人不知。
五王爺尉遲安奇,靖遠侯尉遲鬱,池鬱。
原來如此。
可是為何錦瑟成了將軍與夫人的女兒?
我心中模模糊糊閃過一個念頭,混亂間卻難以分辨,只能看著不遠處的兩人,沉默不語。
傅夫人打破了這短暫的沉默,對錦瑟招了招手,笑說:“愣在那裡幹嘛,還不趕緊過來。”又對池鬱說:“鬱兒,你也是,別傻站著了,快來坐下。”
“好。”池鬱頷首,緩緩向我們走來,錦瑟也回過神,比他稍慢一步向前走,不多時便來到了我們身前。
錦瑟除去一開始眼神對上過我,到後面視線便閃閃躲躲,不管看哪裡就是沒有落在我身上,池鬱倒是自然許多,溫和地看著坐著的幾人,並沒有刻意或不自在。
傅夫人拉著錦瑟在自己身邊坐下,待池鬱坐定錦瑟身邊,滿面笑容地說:“來,給你介紹個兩個人。”她指向周卿言,說:“這位是當朝丞相,周青歡。”又指向我,說:“這位是青歡帶來的姑娘,名叫……”
“沈花開。”池鬱淡笑接道。
這下輪到傅將軍和夫人驚訝,馬上又瞭然地問:“難不成你們早就認識?”
池鬱點頭,淺笑說:“將軍,夫人,花開是我的師妹,也是雨沫的師姐。”
傅夫人驚訝地說:“莫非就是沫兒口中的那位姐姐?”
池鬱說:“正是。”
錦瑟被點到了名字,不好再躲躲閃閃,換上笑臉熱情地說:“爹,娘,花開就是我養父母的親生女兒。”
她起身走到我面前,彎下腰拉住我的小拇指,撒嬌地說:“花開,幫我一個忙好嗎?”
這是我與錦瑟之間的小動作。
錦瑟自幼愛與人撒嬌,除去言語上的嬌嗔,自然還有一些細小動作,拉小拇指便是她每次有事請求我時會做的動作。
以前她總是說:“花開,幫我一個忙好嗎?我和師兄出去玩一會,你別告訴爹啊。”
如今她對我說:“花開,幫我轉告師父和師母,感謝他們這麼多年對我的養育之恩。”
錦瑟說,我是她養父養母的親生女兒。
錦瑟說,叫我轉告師父師母,感謝他們這麼多年的養育之恩,
錦瑟的意思是,她不是爹和孃的親生女兒。
我突然想起那日聽到的話,旁人說將軍的女兒是憑著信物才認回去的。
什麼信物?
錦瑟卻不容我思考,背對著他們的眼裡流露出絲絲哀求,說:“花開,好嗎?”
只有我一人看得到她眼裡的哀求,也只有我一人知道她這番話是什麼意思。
我與她雖不是親生姐妹,但好歹共處了十六年,在這樣的情況下,我無法拆穿她的謊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