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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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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見鍾儒臉上數道汙跡和頭髮間的草屑、葉片,禹知行一驚,第一次看見這麼狼狽的鐘儒。“怎麼了這是?你被打劫了?”

沒好氣地掃下頭上的贓物,擦拭著臉頰,他幽怨地瞪一眼一臉疑惑的少年,好歹有點自知之明好不好,把他折騰的這麼慘,還好意思問他。他爬山上樹穿林下水,說出來顯得矯情,人家還一臉的無辜,還讓不讓他活了!

“別管我了,老大在找你,快回去吧。”

兩人說話間後面傳來一陣腳步聲,後來的那一群人已經跟了上來。

鍾儒理理衣冠,迅速地收拾好一切對上來人,心中暗呼一口氣,幸虧沒有讓人看見他的窘態。

細皮嫩肉的男人擠出一個燦爛的笑容,並不知道黑印被他越擦越多。知行看著頂著一張花貓臉笑得一臉燦爛的男人,一口氣堵在胸前,迅速地抬袖掩臉。

無視知行明目張膽的嘲諷,鍾儒看清一眾人中的一個身影,對著隊首的少年抬手一拱,行了一禮。“鍾儒見過蒼鷲少主,會議定在未時三刻,還請各位儘早做好準備。”

少年邪氣一笑,沒有應話,只是隨意地瞟一眼鍾儒衣角的那個標誌,微不可察地動了動頭,算是作為回應。

“多謝禺山的朋友提醒,我們這就回去休整,失陪。”季絢林一拱手,適時接過話茬,解了鍾儒的尷尬,朝著身後一看,眾人立馬動作,迅速地朝著會場內走去。

人群散去,只剩下四個人。少年散漫地跨步而出,就要與他擦肩而過的時候,卻又停了下來。“蒼鷲,墨鳶。”

知行一愣,看著近在咫尺含笑看著自己的少年,濃眉輕輕地挑了挑,並沒有在意對方那種莫名的眼神,向後退開一步,規矩地一禮,“禺山,禹知行。”

= = =

一個時辰。

兩個時辰。

三個……三個半時辰。

直到夕陽西下,夜幕降臨,禹知行獨自坐在房間之中,依然沒有等到歸來的父親。

春季的夜晚仍然清寒,他百無聊賴地開啟窗,又發起了呆。青衣的少年坐靠在低矮的窗柩之上,抬頭靜對明月,手中持著一杯茶湯,有一搭沒一搭地綴飲。

幽香繞鼻,他靠著微涼的木窗,忽的想起白日裡碰見的那個少年。蒼鷲一派亦是後生崛起,在發展的速度上卻輸了禺山一截,兩派交集不多,也並不親熱。

只是行會中終究會有些內部訊息流傳,那個少年,肯定就是蒼鷲唯一的一位正主,比自己僅僅大一歲的傳奇少年。

自己如今還是個不入流的法士,人家卻已經是一派之主了。

一念及此,知行皺了皺眉,不禁右手一抬,猛灌一口茶。想著如此怪人,他忽的神思一轉,又想起那個小丫頭。相比之下,高低立分,那個小傢伙可是這世上他見過最大的異數。

少年的眼定定地看著頭上的明月,夜逐漸地深了,他偶爾晃動的雙腿漸漸輕緩下來,接著呼吸綿軟,睡了過去。

黑夜之下,少年手中的茶盞無聲地掉落,那茶湯之中的一抹暗藍散在地上,不一會便消失無蹤。

禹臨峰迴來的時候,就看見了窗柩之上已經睡熟的小子,他寬眉一挑,躡手躡腳地挪了過去,一張大手就想要偷襲。右手卻在空中一停,輕柔地落在少年的腦後,高大的男人輕手輕腳地將人抱起,安置回床上,自己躺在了一邊。

男人的臉側向一邊,疲憊地閉了閉眼,而後聚精會神地看向身邊的小子。他真正陪在他身邊的時間,比鍾儒和付宇陪著他的時間還少吧,自家小子從來都不會和自己抱怨,他也從來沒有時間和精力去考慮。

他甚至一次也沒有給他慶祝過生辰。

你真的捨得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