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離開別墅之前,蘇沉香想了想,回頭看了看臉色扭曲起來的安嘉嘉。
「你害了人,我就只給你吹口氣,應該還是好厲鬼。」她扭了扭小身子,小小聲地說道。
都,都說害人的是壞人,她懲罰一下壞人,算是懲惡揚善,應該還是五講四美好厲鬼。
更何況,只是懲罰一下,又沒有殺人……
想一想,蘇沉香的小胸脯頓時理直氣壯地挺了起來。
她站在別墅門口,向著正咬牙切齒站在大廳裡的安嘉嘉的方向輕輕地吹了一口氣。
那一刻,安嘉嘉彷彿感覺到一股陰冷的風吹過自己的肩膀,身體變得莫名地冷了起來,就像是有什麼身體裡的氣息失去了溫度。
她疑惑地看向別墅空凋的方向,搓了搓手臂的功夫,蘇沉香已經心滿意足地坐進了林家的車子。
林總說要司機送她回老家。
雖然她有點心虛,不知道老家那些生活了十幾年的長輩會看出什麼異樣,不過這個憂慮都用不著過夜的。
嘩嘩的雨夜裡,車子開到了別墅區和市區中間最荒涼的地方,停下了。
下一刻,沉著臉的中年司機禮貌地請蘇沉香下車,搬下了她的行李箱,揚長而去。
沐浴在大雨裡,無人的路旁,蘇沉香坐在行李箱上,把箱子裡的雨傘拿出來撐起免得手機進水,渾身都被大雨淋濕,沉默地滑動著還有點電的手機。
在黑夜裡有點刺眼的手機屏上,她的通訊裡寥寥沒有幾個人,看起來,從前的那個小姑娘也並不是一個喜歡社交的性格。
可她現在確實需要一點幫助。
這就是活人的不方便了。
從前作為快樂的厲鬼的時候,想去哪兒,心想事成,轉眼就到。
可當附身活人,有了身體,她的隨心所欲就不能夠了。
活人的身體制約著她,甚至……禁錮著她,不允許她從這個身體離開。
這可不像是那些被吃掉的厲鬼餅乾的記憶裡那些隨便想附身誰就附身誰的自由。
所以,她就像是被這個身體關起來了一樣。
蘇沉香又哼哼了一聲,被大雨打透冰冷地貼在臉上的頭髮讓她感覺到很不舒服。
她想到剛剛安嘉嘉偷偷跟傭人說話,還有傭人和司機竊竊私語,就知道自己被半路丟下,狼狽得走投無路是誰在使壞……那她更對吹了安嘉嘉一口氣理直氣壯。
覺得自己沒做錯,蘇沉香沒有心理負擔,滑動著手機螢幕,手指點在「爸爸」的電話上方一會兒,又皺了皺眉。
這個身體,似乎是在那一瞬間抵抗了一下這個選擇。
這也是身體的本能。
她不願意回到父親的身邊。
蘇沉香還沒有來得及翻看更多這個身體的記憶,想了想,就選擇了另一個電話打了出去。
記憶裡,這個名叫蘇銘的年輕人,是她大伯家的兒子,她應該叫一聲哥。
蘇銘剛剛大學畢業兩年,名牌大學畢業,一直是蘇家的驕傲。
畢業以後他留在了這個大城市裡打拼,憑藉著出色的工作能力短短兩年就已經成了一家大公司的副總秘書。
他和蘇沉香之間的關係不太好,不過對於一個不想離開這個城市,想留下來的小姑娘來說,唯一留在這個城市的感情不怎麼好的蘇銘是她僅有的選擇了。
電話響了兩聲,被結束通話。
蘇沉香再打,又被結束通話。
她抬頭看了看瓢潑大雨的天,厚著臉皮,這次不打電話了,傳送簡訊,順便給自己定位。
沒過一分鐘,她手裡安靜的電話瞬間響起刺耳的聲音。
「站那別動,給我等著!」一個年輕的聲音氣急敗壞地在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