賣慘有用。
……雖然她的慘是真的慘。
頭禿還不慘啊。
「不過現在也很好看。」蘇沉香的頭髮黑黑長長,也很濃密柔軟,就算是失去了很多的頭髮,看起來……看不出來少了頭髮。
陳天北心裡鬆了一口氣,順手按下衣袋裡手機的撥通鍵,給應該已經上山了的白雲觀的人馬發訊號。
他很快就撥好了電話,不動聲色地站在蘇沉香的身邊,看著鬼門的門人忙活得熱火朝天。
大概是因為這一天已經等了十幾年,什麼都已經準備好只欠東風,鬼門的祭臺搭建得很快,一轉眼,詭異扭曲的一個黑色的祭臺就出現在黑暗的山林中。
一看就不是正經祭臺。
而當祭臺搭建好,鬼門的眾多人紛紛上前,拿出小刀,每個人都在手腕上劃開了一個長長的口子。
鮮血噴湧而出,灑落在祭臺上。
祭臺的氣息更加獰惡恐怖。
在鮮血滴落在祭臺上的瞬間,蘇沉香敏銳地感覺到,空氣裡有什麼在凝結,彼此吸引,祭臺和山洞之間的氣息在彼此融合。
扭曲的山洞裡,突然傳來無數的嚎叫,龐大的鬼氣沖山洞中衝出來,沖入了祭臺,在祭臺中無數的哀嚎與呢喃,像是在融合活人的鮮血,也像是在吞噬這種生命力,驟然,一道黑色的鬼氣衝天而起,沖入了黑暗的高中之中。
月亮在這一刻徹底被黑色的雲霧遮蔽。
山林中影影綽綽,奔騰的鬼氣從山洞裡連續不斷地湧出來,捲入祭臺,再從祭臺中融合了各種詭異的氣息刺入空中,像是傳入了另一個不屬於此地的世界。
失去了月光的照耀,只憑著一些細細微微的慘白色的光,蘇沉香就感覺到那些氣息像是在空中牽扯住了什麼。
有什麼沉重的,龐大的東西,隱藏在空中,正在慢慢地,緩緩地接近。
而這一刻,老董的手上鮮血淋漓,正虛弱地和同樣臉色慘白的鬼門的同門互相攙扶著從祭臺旁走下來。
雖然他們仗著人多勢眾,可祭臺彷彿吃了沒夠,吞噬了他們大量的鮮血。
老董的臉色虛弱蒼白,可目光落在了高高的,正在隱隱傳遞出什麼的黑暗夜空,臉上卻露出有些興奮,又有些疑惑的表情。
他捂著流血不止的手腕站在蘇沉香的身邊,盯著夜空,臉上的笑容扭曲,對蘇沉香尖銳地說道,「小香,等鬼城出現,你就馬上站過去!」
「還得用鮮血獻祭啊?」
厲鬼,施術者的鮮血,都是邪道。
不過蘇沉香就是覺得……
「獻祭自己的鮮血以示誠意與連線性?你事先每天放點血存著,收集起來冷藏,今天統一用不好麼。」還用得著當場潑灑熱血?
一下子放這麼多血,嚴重點的得休克吧?
蘇沉香就覺得……鬼門的獻祭這一刻,莫名地淳樸。
老董:……
老董臉上興奮的笑容消失了片刻。
他很久都沒吭聲。
好半天,在蘇沉香鄙夷的目光裡,他艱難地說道,「這是古籍上召喚鬼城的辦法。」
「古代大概沒有血袋與保鮮冰箱。」所以才需要當場獻祭鮮血。
蘇沉香悠然地說道。
搞封建迷信也得與時俱進,配得上時代進步是不是?
老董再一次沉默了。
他雀躍的心,在這一刻因為一個嘰嘰歪歪的破孩子,變得格外抑鬱。
蘇沉香簡直在這一刻就像是個魔鬼。
他又看了看祭臺旁,果然有幾個身體單薄的同門已經因為傷口無法癒合,失血過多,倒在地上虛弱地喘息。
很久,老董決定放過這個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