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豫章笑道:“我過幾日要去與師父請安,你也去見見師母吧。帶幾樣果子針線就是。師父家不富裕,卻也不缺甚。”
“我在孝中,如何使得?”
“師父不在意那個。我們悄悄說的話,他就是一個狂生。你同他講禮,他還嫌你迂腐。帶上你的弓箭,咱們去嚇他一嚇!”孟豫章想了想道,“正月里人少,我磨著他帶我們出城去。”
“出城?”
孟豫章笑了笑:“你在我家憋壞了吧?我們莊子上跑馬去。”
林貞霎時兩眼冒光:“真的!”
“你也教教我,我還不會跑,只會走哩!”
“會走就會跑,我教你射箭!”
“好!”
林貞開心極了,她從來只當孟豫章溫柔體貼,萬沒料到如此合口味,臉上就帶出笑來。孟豫章正對她有愧,見她笑了,也心情甚好。又道:“師父沒有孩兒,日後少不得你廢心孝敬師母。師母最和氣,沒準與岳母能說道一塊兒去。我直說句實話,日後我們還在這府裡,他們老了孤單,若能一處作伴說個話,也是好事。”
林貞點頭道:“很是,難為你想著。我以前就想,京裡不拘何處,買個大些的宅子,隔成兩個屋子,修一個夾道。日後我們自己住一處,我媽住隔壁。又不違了規矩,又安了心。實不相瞞,我媽性子太好了些,她在外頭我不放心。若你這麼說來,不若挨著師父。老人都照應了,日後……還叫師父……當師父!”
這話說的隱晦,孟豫章聽明白了,知道林貞是想拿孩子去解老人家的孤單。想想日後一大家子人,和和睦睦的在一起,心裡就暖暖的:“還有我們太太,呃……要多些才好……不然可不夠分。”
林貞大笑!這孟豫章怎麼這麼可樂啊!
晴光從未見過主子女眷這樣的笑法,略有些不適應。然林貞生的好就佔便宜,愣是叫她笑出一份天真爛漫來。孟豫章都看傻了。晴光看這兩口子的互動,輕不可聞的嘆口氣,她前途算是斷了。只盼著四奶奶大發慈悲,別胡亂許嫁吧。一時又想起林貞的彪悍,心都涼了!對公爹尚且如此,何況於她們?最難以置信的是,把孟二老爺弄成那樣,她家四爺一絲不怪的,可見被迷的不輕。晴光用腳磨著地磚,想著怎麼才能逃出生天呢?
林貞不便久留,與孟豫章說完“正”事,便告辭而去。回到家中,恰丫頭們看熱鬧回來。連帶三小姐也跟著來了。
四喜笑道:“姐姐日後要去三奶奶家瞧瞧,她那個四扇的大屏風可好看啦。”
雙福接道:“上頭繡的梅蘭竹菊,像我們在家時屋裡的那個荷花圖。”
林貞問:“繡屏?”
四喜點頭:“聽說是三奶奶的母親親手繡的,好鮮亮的活計。”
“還有別的沒有?”
有才怪!一些款式不知幾十年的老料子,外帶不值錢的瓶瓶罐罐。鋪蓋倒是多,盡是棉絮,看著抬數不少,實際不值錢。雙福和四喜聽了一耳朵的閒話,知道庶女出嫁就這樣了。現三小姐在此,怕刺她的心,便道:“擠得很,沒看全。大家小姐出嫁,果然不同,比廣寧熱鬧多了。”
三小姐喝了一回茶,聽雙福等人說完了才道:“針線好真長臉。明兒起我要用功了!”
“字還長臉呢!”林貞道,“再有,畫畫的好,扎的花兒才好看。我不大通這個,你先胡亂學著,回頭問你四哥去。他畫得一手好畫兒。”
“那不好,耽誤他功課。”
“就讓你的丫頭帶了畫去,叫他點評一二,或是替你用硃砂筆改了,不費多少工夫。”
三小姐最近跟在林貞後面如小尾巴似的,楊媽媽覺得三小姐不是內心藏奸的人。何況與人為善總有意料不到的好處,當日若不是對秀蘭掏心掏肺,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