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著九疑的鬢髮,稱讚了這個江湖第一殺手,也就是在那個時候,他發現了九疑容貌上的問題。
真正描寫柳公子的容色是在第八章:他站在雪裡,給麻雀餵食。我永遠也忘不了他站在雪地裡的樣子——一人獨立寒庭,只剪影已恍然如畫。他身上只著了一件湖藍色的錦緞長袍,外罩白狐裘披風,長髮披散,只以一根錦緞髮帶繫住。寒風瑟瑟,雪花紛紛,而他半彎著腰,你並看不清他的面容,卻覺得那雪中的一抹影子已是充漲了人眼,令萬物失色。
隱隱約約地,你似是可以瞧見他內裡衣衫上銀絲穿引,流雲暗紋,婉轉起伏,稀疏處如浪花閒戲,密集處如鳥獸奔騰。同色腰帶緊束纖腰一把,其上枝蔓妖嬈,亦是風流無限,一旁懸雙魚比目玫瑰佩,翠玉剔透,流蘇輕晃,搖搖曳曳。
如此纖弱柔美,真是個宛如絕妙女子的男人。九疑是這樣覺得的,之後,她看到了柳公子的臉——長眉墨黑,溫柔繾綣好似春山柳色,雙眸漆黑,哀怨幽深宛若秋波流水,唇角菲薄,婉麗秀美勝過荷塘花嬌。而那尖俏的下巴藏了一半在毛領子裡,更襯得臉面白如凝脂,還有那三千流雲清泉一般傾瀉的烏髮,上頭點綴了稀稀疏疏的雪花,宛若漆黑夜幕上嵌著的點點繁星。
我從未如此細緻地去描寫過任何一個人的外貌,恨不能極盡所有綺麗美好的詞語,只為了表述出這個男子高華氣韻的千萬分之一。那時候,我被這個人的外表征服了,我想……九疑也是吧……後來他去彈琴,九疑滿腦子只有他伸過來的那雙手——素白溫柔,修長美麗,而脫手離開手爐的時候,掌心排了五顆硃砂痣,小小的、密密的,圈在一處,映著白皙的掌,似是滿山白雪裡獨放的一朵紅梅。一雙宛若女子的手,一雙天生該用來彈琴寫字畫畫的手,很難想象這樣一雙手可以飛枯葉割斷鴉頸。可……這樣美麗的一雙手,就是殘忍的,甚至是殘酷的……
柳陵鬱對九疑的興趣也許就是從一曲離魂奏罷開始的,他問九疑:“曲子可好?”他本以九疑定會不管好不好都贊得天花亂墜,卻不想九疑說出的是“不好”,他吃驚於九疑竟聽得出這曲子的難過,而那句“心緒不好,所以……曲子也不好。”言語簡單,卻是大雅若俗。於是……他對這個人有了新的看法,儘管……並不明顯。
在第十一章的開頭,我選擇讓這個男子去看雪,他說了這樣一句:“真是越美麗就越脆弱越短暫啊,想留也留不住……”很多人都會認為他是在說自己,其實……不是的……他說的是九疑,看到後來的親知道九疑是非死不可的,柳公子不是那種為了別人而捨棄自己的老好人,那時候的他欣賞著九疑,卻不能留住這樣一個與眾不同的女子,所以他無奈地嘆息。他拿萼綠華要挾九疑的時候九疑憤怒了,他冷笑著想:終於藏不住那一身的傲氣了?我還以為你能下賤到什麼都不在乎呢!他開始渴望看到九疑的真性情,而這……是他動心的先兆……
柳公子教九疑用鞭子的時候我非常地心疼他,他那麼病弱的人,讓他揮鞭會累著他的,而鞭子……只有在他手裡才會被賦予生命……他翻轉手腕的剎那間褪去了周身宛若女子一般的柔麗,轉而化作一種鋒利如刀的狠絕,抬手的一瞬甚至有勁氣自指尖流瀉。他只是柔美,並不柔弱,他是強大的,不止是他的精神。九疑開始害怕這樣一個狠毒強大的人,然……她沒有辦法拒絕,也沒有資格。這兩個人的較量一開始便註定了九疑的地位,她憐他,卻也畏他。
在第十二章的末尾,九疑殺完章敏川之後,柳陵鬱遠遠望著那月下飛奔的人影若有所思,“怎麼辦?這般得力的人手,殺了豈不是可惜?”他很困惑,這樣的人既可取樂子,又可辦事情,一人多用,還無需費腦子操心,多好?可他想了又想,終是搖了搖頭,暗自道:“等這下賤東西露出本性……本公子取不著樂子時,就讓她起她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