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因為那天救我的關係嗎?”她還不算太笨,“這樣好了,明天我賠一部給你。”
“不用破費。你又沒工資,我買部山寨機可以湊合用。”我不想與她在這個話題上爭執下去,於是說道,“趁現在是午休時間,關於業務上有什麼不懂的地方,我可以教你。”
“好埃”
這一回,我沒有在意雪兒甜美的笑容。墨鏡男子的再度出現讓我有點魂不守舍。他到底是誰?為何幾次三番的跟蹤我?
04
下午三點,老闆召開了一場會議。端木雪兒沒有參加,老闆給了她幾本關於保險知識的理論教材,以及本公司的規章制度,就把她打發了。在下班之前,雪兒將她的手機號寫在一張紙條上,被我夾在記事本放進了西裝口袋。
老闆對公司的業績表示不滿,並且拿我早上的行為做示例,再度批評我。會議上,那些平時油腔滑調的同事,表現得很認真,老闆每說一句話他們都會頻頻點頭。平時工作賣力的人,此刻表現得更加謹慎,每個人連呼吸都變得異常小心。
我把耳朵賣給了老闆,腦袋裡卻努力回憶那晚發生的事。雪兒說我可能有間隙性失憶,我突然想到一種可能,或許失憶的人不是我而是她。我確信自己被人所救,她卻不記得自己昏迷之後發生了什麼,這樣一來的話,暫時不能排除她救我的可能。至於那位神秘的墨鏡男子,我實在猜不出對方的目的。
思考問題的過程中,老闆說的每句話我都沒在意。在我眼中,老闆有點像剛被釣上來的魚。他的嘴一張一合,模樣顯得很可笑。回過神,我發現他在這一個多小時的時間裡,說的盡是加強團隊精神一類的廢話。這種話他不知說過多少次,每次都希望員工可以團結一致,擰成一股繩,振興星運保險公司。可是,他從沒提出怎樣讓員工團結的方案,這樣的老闆在我眼裡和廢物沒有區別。只要由他來領導,即便是太陽從西邊升起,這間公司也不可能飛黃騰達。
坐我左邊的邵斌用腳尖碰了碰我。我低頭一看,他把手機放在我的眼皮底下,螢幕上是他剛才編寫的簡訊:“把端木雪兒的號碼給我,晚上請你吃飯。”
我推開手機,手指放在桌下搖了遙
坐我右邊的同事咳嗽了一聲,提醒我們別被老闆發現。
邵斌又編寫一條簡訊:“給我號碼,今天就還你錢。”
我還是搖了搖手指。
老闆察覺我們這裡的狀況,挺著肚子衝過來,罵道:“你們兩個馬上給我滾!”
我傻了,邵斌卻很鎮定。他拿著手機對老闆點頭哈腰了一番,然後解釋道:“剛才龍天翼提醒我,讓我錄製您的談話,我覺得這有助於督促我們平時的工作。您如果介意的話,那我馬上把它刪掉。”
老闆臉色略顯紅潤,沒有計較這個小插曲,重新走回他的位置。這次,他的演說比剛才更有激情,聲音也更加洪亮。我算是服了,天底下居然還有這麼愚蠢的老闆。
會議結束後,老闆表示要單獨找邵斌談話,看樣子很欣賞這位員工。邵斌離開前對我說:“放心,我肯定在他面前多誇你。”他那副德行讓我心煩,但是在老闆面前美言幾句總不是壞事。我答應把雪兒的號碼給他,不過我深信雪兒是不會對他這種人有興趣的。
走出會議室,已經到了下班時間。回到辦公區,我整理了自己的物品,拎著公事包準備回家。運氣好的話,也許可以和雪兒一起用晚餐。在過道一一和同事道別,他們在那裡討論晚上去哪兒唱歌,根本沒把我的招呼當一回事。無所謂,我早已習慣他們的冷漠。
隔著玻璃門,看見對面的電梯門即將關閉。我箭步衝出,上前喊道:“等一等!喂,喂!”
“請問,”聲音出自我的身後,“你是龍天翼先生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