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方蘭生摸摸鼻子:“木頭臉你堆過雪人嗎?”
“……沒有。”
“這麼多雪你居然沒有堆過雪人!”方蘭生義憤填膺,彷彿他做了什麼十惡不赦之事。
“……”
最後方蘭生指揮百里屠蘇動手,硬是堆起了一個大大的怪模怪樣的雪人。頭和身體倒是很圓,方蘭生卻找不到可以做眼睛的煤球和可以做鼻子的胡蘿蔔,最後只好折了兩根樹枝插好當手,偷了冬眠松鼠的兩顆松果做眼睛。
“哈哈,我老早就想堆一個大大大的雪人了!可惜琴川極少下雪,每回都只下那麼一點點。”方蘭生把不知打哪兒弄來的半截凍蘿蔔費勁的塞進雪人的頭:“大功告成!木頭臉,你說給它取什麼名字好?”
百里屠蘇拍掉手上的雪,不去理會傻樂的方小公子:雪人還取名字?
“就叫他阿翔好了!你不是說也是在此處撿到那隻肥雞的麼?正好跟它做一個伴。”
“……”
隨他高興好了。
“木頭臉,你練劍來看好不好。”離太陽下山還有一段時間,方蘭生靠在樹上突然想起,以前的木頭臉,都是一個人孤零零的在這裡練劍的。
他不知道百里屠蘇在天墉城是如何過日子的,卻依稀可以猜到一些。若是過得好,便也不會一個人偷偷的到後山練劍,當初也不會被誣陷殺死同門,想來過得……不是很好吧。
他想起當初在路上遇到妖邪之時,永遠都是百里屠蘇提劍衝在最前頭,那時看他不爽竟然從未仔細看過他舞劍的模樣。
百里屠蘇一個人練劍的時候,是什麼樣子呢?
“好。”
他未帶焚寂,便折了一截樹枝代替,尋到以往常常練習之處,舞起劍來。他下盤極穩手快如風,即便是樹枝也舞得虎虎生威,他也已很久沒有練劍了,以前在這裡常常一練一天,要師兄來找才肯回去。
少年成名,哪裡有什麼天才,都是勤學苦練冬練三九夏練三伏才能習得一身好武藝,一日不練便要落下了。世人皆稱讚少俠好身手,又有多少人能夠看到少年俠客為練劍而磨練下的厚厚繭子,又有多少人知道高超武藝下隱藏的血淚。
練劍是個十分讓人痴迷的事,尤其對百里屠蘇這般的劍痴而言。方蘭生不曾打擾他,只是坐在一片白雪皚皚中安安靜靜的看著他,聽著天空偶有鳥飛過發出的鳴叫與百里屠蘇舞動樹枝時發出的聲音。
然後……他就睡著了。
待百里屠蘇終於心滿意足停下時,方蘭生已經在樹下裹成一個球睡熟了,怪模怪樣的雪人晃悠著樹枝胳膊站在他的旁邊,替他擋住了自北向南刮來的風。
好在百里屠蘇給他裹的夠厚,不然在這荒山野嶺裡睡著鐵定會著涼。百里屠蘇摸摸他的額頭,方小公子不滿的嘀咕了一下,拽著披風把自己的臉擋起來。
夕陽西下,倦鳥歸巢,百里屠蘇彎腰把人抱起來,扭頭看了一眼已下到一半的夕陽。
下次再帶他來看吧。
途中遇到了大師兄,大師兄道:“去你房中找你沒看到你,我便想你大概是到這裡來了,方公子?”
“他睡著了,無妨的,師兄找我有何事?”
“只是想找你敘舊罷了。”陵越道:“你我之間也已很久沒有好好的坐下說說話了。”
“我先送蘭生回房去睡,再來找師兄。”
“好。”
天墉城弟子眾多,雖統稱天墉城弟子卻拜在不同師傅門下,執劍長老弟子便只有陵越與百里屠蘇兩個,叫人甚是眼紅。百里屠蘇本就是個涼薄的性子,牟起勁來只練劍不理人,更叫人看得不順。眾多師兄弟中,唯有大師兄對他好。
只是大師兄要做許多事情,總是很忙的,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