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將狠狠推開自己的鐸奪延,請到了座位之上。然後垂首退回到他面前。
“方才世子說我妖言惑眾?”衛小魂抬起頭,緩緩搖了一搖。“非也……就如同貴國信仰冰雪,尊崇火焰一般,在下不過是利用了人心物件徵的執迷。”說完,他仰起頭來,將脊背挺的標旗一般。”恕在下大言不慚,‘貞魂將軍’四個字,在古鄴也可比作那火焰一般,象徵無人可及的忠誠!”
他目光烈烈,迎面而來,鐸奪延心頭莫名一震,對他的意思卻還是不甚明瞭。
他目光中一絲的疑惑,讓衛小魂心知有望,於是他繼續道:“我古鄴派出他最忠誠的將軍出使,誠意可見一斑,然而,殿下不止設計謀害,還令人假冒親使,假冒我衛貞魂意圖攻城,如此悔棄盟約的小人行徑,不止為人不恥,而且必犯眾怒。”
“那又如何,勝者為王,敗者為寇,你一個將軍又掀得起什麼風浪”鐸奪延冷笑,對他方才的話棄之如敝履。
“世子殿下可知,何謂——唇亡齒寒,同仇敵愾?”衛小魂挑眉,不待他答便啟唇自述起來。“廟堂之地,如同群狼在野,沒有外敵的時候,他們成群結隊,狼首之間爭鬥傾軋。然而,一旦狼王被獵戶捕殺,他們便會團結起來,將獵戶堵截到無路可逃,食到渣也不剩!難道他們團結是因為尊敬狼王?”
鐸奪延眉頭一緊,目光瞬間深沉幽暗。
衛小魂粲然一笑道:“即便是人也沒那麼有情意,他們之所以奮起抵抗,是因為他們信仰的戰神被打敗了,根深蒂固的信念被毀滅了,這……讓他們恐懼,焦躁,居安思危。”
鐸奪延抬頭,不可思議的望著衛貞魂,他簡直難以想象,有人會把自己的存在分析的如此透徹,彷彿自己不是一個活生生的人,而是一個供人瞻仰的物品!
“你是說……你衛貞魂不活著回去,古鄴就會負隅頑抗,讓我薊侯大軍打不贏仗?!”他重重拍了幾下桌子大笑幾聲。
“衛貞魂!你未免太把自己當回事了吧,本王騙不信邪,就算死了個衛貞魂,古鄴那些廢物也不敵我薊侯鐵騎!”
衛小魂冷眼不語,只待他笑完。“世子……並不是衛貞魂妄自尊大,而是……”他挑嘴一笑,飛揚的眉眼竟也帶了幾分邪魅。“我既敢在與澗西侯交惡的情況之下出使薊侯,自然不會是無備而來。”
鐸奪延一聽,哪裡還笑的出來,他沉下面孔瞪著衛小魂,緩緩磨牙卻等著下文。
“我衛貞魂征戰多年,軍中眾多心腹舊部,若我一死,他們必誓死報仇。內子乃是鎮北將軍程放嫡親妹子,即便是做做樣子,他也該一致攘外,不然豈非被人笑掉大牙。再者,守關大將蕭天烈是我義兄,他足智多謀,有他守外城,內城又有嚴良舉坐鎮,你這狸貓換太子的把戲就算混進了外城,你說我義兄又豈會認不出我,只要他令旗一揮,命內城緊閉發起進。內外夾擊之下,你們如何能贏?!”
鐸奪延頓時拍案而起,案臺隨著“嘭”的一聲巨響,咔……咔……的緩緩龜裂。
“好個巧言令色,大話連篇的衛貞魂!”他餓狼一般的眼神,狠狠地叨住衛小魂道:“我現在對你……可真要另眼想看了!”
衛小魂脊背一寒,震懾於他的暴怒,連忙躬身一拜。“謝世子殿下抬舉!”他心知這人哪裡是誇他,根本是七寸被他斬斷,惱羞成怒的恨不得吞了他啊!媽蛋,當初參加辯論隊積累的實戰經驗真不是蓋的,不止唬的他大動肝火,連自己都快被自己的大話說服了。別說蕭天烈能否回去還是未知,就算他這的死了,說不定也是幾家歡喜幾家愁呢!
“若是本王一意孤行呢?”鐸奪延胸口劇烈起伏著,賭氣的向他大吼。
為了拖延他假冒親使回程的決定,衛小魂只好以退為進,擺出一副你不聽不要後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