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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部分

望著雲暮笙遠去的背影,他煩躁得如同一頭易怒的小獅子,茫然而找不到方向。

“這麼煩惱,不如喝些酒試試。”

春風回頭,竟然是當日那個瘸子郎中坐在他對面,依舊是衣衫不潔蓬頭垢面的樣子,聲音卻意外的好聽。

那張臉髒得幾乎讓人看不清楚,卻遮不住那雙黑亮的眸子與燈火一起熠熠生輝。

春風幾乎是下意識地抗拒雲暮笙之外的所有人,可這人卻讓他覺得有陌生的熟悉感。

他張了張嘴,還沒說話又被那人打斷,

“先別忙著拒絕,這酒味道很好。”

春風將信將疑地走過去,看他從酒罐裡倒出清亮的液體,用臉大的粗瓷碗接著,十分誘人。

他端起碗遞到春風面前,給他一個鼓勵的眼神。

春風接過酒碗,試探地抿了一口,沖人的感覺直奔喉嚨,留下一道火辣辣的痕跡,然後在胃部打轉兒。

他將酒碗放下,孩子氣地癟了癟嘴,“哪裡好喝!”

瘸子笑,“不是你這麼喝的。這麼一口一口地抿,當自己是女人麼。”

說罷倒酒在自己碗裡,豪氣的一飲而盡,將空碗對著春風,

“你看,酒要這樣喝。”

春風不屑撇嘴,“這樣辣的酒,這般飲下還不得把腸子都燒穿。”

可愛地話語讓瘸子不由得捧腹大笑,

“你怎地這樣可愛。我的腸子可沒燒穿。”說著又給春風端起酒碗,“不如你試試。”

春風也不知是怎麼了,心一橫,

“試試就試試!”

說罷也學著他的樣子一飲而盡。

熱辣的感覺讓春風眼睛眉毛都皺到了一塊兒,不久後舒展開來便是呲牙咧嘴一般吐舌頭,還用手不停的在嘴邊扇風。

他不忘狠瞪著瘸子,“下次你再瞎說,我割了你的舌頭!”

瘸子只笑,“我可沒瞎說,你多喝幾次就好了。”

又熱又辣的感覺漸漸緩和,感覺之外喉頭更有一股若有若無地清甜,混雜起來別有一番滋味。

春風感覺自己有些飄飄然,彷彿羽化昇仙般飄逸。

臉頰也不自主地發起燒來,看東西都變得有些模模糊糊。眼前的人更是可惡,不斷晃來晃去讓他頭都昏了。

他大著舌頭說道,“你!你不許動!”

本來想好好說話,卻也說不清楚。

瘸子哭笑不得,“我沒動,是你醉了。”

春風迷迷糊糊地指著自己,“我醉了?”

說罷便腦袋一偏,倒在了酒桌上。

瘸子好笑地看著醉酒的少年,不過眨眼之間他竟已睡著,打著細微的小呼嚕,時不時地發出一兩聲囈語。

瘸子湊近細聽,少年軟糯的喚了一聲,“哥。”

彷彿是用一隻羽毛在他心尖上來回拂動,癢癢的,又觸及最柔軟的地方。

他扶起少年,在這兒睡一晚怕是要著涼了。

少年身子纖細柔軟,便這樣軟軟地栽在他身上。

他眼裡有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只是腿腳不利索,每一步都走得格外艱難。

少年依舊在他耳邊輕輕地喚,“哥。”

只是還未走到門口,便被來人攔住。

雲暮笙正面色不善地看著他。

他一把將春風抱起來,毫不費力,轉而挑釁地看了看瘸子。

瘸子與他差不多高,彷彿在氣勢上也不差分毫。

“我知道是你,莫驚雨。”

瘸子歪著腦袋笑了笑,“莫驚雨是誰?”

雲暮笙眼神如刀一般凌厲,

“不管是誰,都不可能從我身邊帶走春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