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大戶人家的孩子從出生就被抱離母親身邊,吃著乳母的奶長大,服侍他們、最常接觸、親近的人也是乳母!久而久之,親生父母的話都不見得有乳母的一句話有用!還有一些服侍主子多年的嬤嬤,仗著得主子信任、能在主子面前說上話,也不少做些見不得光的事!
段玉苒以前就知道劉嬤嬤的心是向著顧衡的,時常將自己所做的事稟報給顧衡!因覺得自己並沒做什麼見不得人的事,所以段玉苒也沒有表現出不快,只偶爾用話點一點劉嬤嬤而已。劉嬤嬤是個聰明人,聽出話外音後便收斂許多!
如今看來,又是該敲打劉嬤嬤的時候了!
“王爺向來不是薄情寡義之人,怎麼這次卻對應國公的事冷漠以待?”段玉苒嗔怪地望著顧衡道,“且不說王爺上個月出使烏突利時路上遇襲失蹤,是應國公派去的精兵護送得力才令您平安歸來,就是在京中時,妾身也得到應國公府的太夫人多次相助。之前不知道是何事,不敢貿然應承回去倒也罷了,現在知道了真相不如進去看看有什麼可以幫忙之處,豈不是失禮?”
顧衡對段玉苒的說詞略顯不贊同地皺眉道:“這是應國公的家務事,你我不便攪進去。況且簡氏服毒自盡,形狀必然不會好看,若是驚了你與腹中的孩子……”
“王爺可別說笑了!”段玉苒有些氣惱地打斷顧衡的話,“您說這是應國公的家事,妾身覺得有道理,但王爺別忘了,應國公府的二太太可是我的姑母,應國公夫人也是我的長輩!長輩有召喚,便以不便管別人的家事為由拒絕,未免太令人心寒了!還有,妾身膽子並沒有您想像的那麼小,大不了我不看那簡氏的模樣就是!至於我腹中的孩子,它還未到這世上,隔著我的肚皮也看不到簡氏,又怎麼會影響到它?”
之前那婆子什麼也不肯說,對鄭府內發生的事一無所知的情況下,段玉苒真的不敢再貿然回去!既然知道了是關於簡氏的事,她隱隱感覺事情恐怕不簡單!
首先,應國公府上下都將簡氏看得很“重要”!因為簡氏是皇帝強塞給應國公的,頭上頂著御賜的光輝,就好像有些公侯府上供著的尚方寶劍或丹書鐵券之類的東西,損壞、丟失都是要命的大罪!簡氏出了事,應國公夫人慌亂在情理之中,急急的送自己離開未償不是不想將自己牽扯進來的一片好心!
其次,是服毒未死的簡氏出言請自己回去,應國公夫人才派人來攔馬車!如果簡氏真的死了,有自己作個見證,將來皇帝想怪罪應國公和應國公夫人時,也可以作證簡氏是自殺!不能說簡氏的命不值錢,但是她自己要去赴死,何必在她死後再拉著別人也下地獄!應國公與應國公夫人都是不錯的人啊!
想了這些之後,段玉苒才想要回鄭府幫應國公夫人,但顧衡明顯是想離這個是非遠些!
“玉苒,簡氏之死傳回京中,父皇在處理時少不得要找你我過去問話,甚至還要與應國公府的人對質!這樣的後果你可曾預料到?”顧衡面色冷凝、雙眸精亮地注視著段玉苒沉聲問道,“到時候,少不得又是一番明刀明槍的相鬥、暗箭亂髮的算計,你有孕之身可能承受得住?這是你我的第一個孩子,本王不希望你和孩子有所閃失!”
段玉苒微微一怔,凝望著嚴肅的顧衡。他不是因為不想管閒事才拉著自己離開、也不是怕簡氏中毒後的模樣嚇到自己,而是怕將來……
心中泛起柔軟與甜蜜,段玉苒上前伸出手輕搭在顧衡緊繃的手臂上,嬌聲地低語道:“玉苒怕什麼?不是有王爺您呢嗎?明刀明槍來襲,王爺只要冷笑一聲就能化險為夷!暗箭飛過來之前,王爺可能早將弓箭手給斃了!妾身相信王爺能保護好我與孩兒的。”
車旁的僕婢與車伕都深埋著頭裝耳聾。
顧衡在段玉苒挑眉眨眼的呢喃軟語中慢慢柔和了面部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