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裡的三太太已經睡下,段玉苒這般高聲就將她吵醒了。
“苒姐兒?你還沒回去嗎?”內室裡傳來三太太睡意未散的聲音。
三老爺趕緊豎起手指示意段玉苒噤聲,然後擺手讓在外屋侍候的七巧進去安撫三太太。
七巧會意,進了內室輕聲道:“太太,是奴婢收拾東西鬧得動靜大了吵醒您,四小姐已經回去了。”
三太太又咕噥了什麼,然後裡面沒了聲音。
父女二人只得轉去外間說話。
“你這樣急作什麼?我也只是跟你大伯父他們說盡快,並沒打算逼你。”三老爺煩躁地道,“這事兒我與你大伯父再商量商量,定是不會逼你草草擇人再嫁!”
段玉苒得了父親的保證,心中的憤怒才平息不少。
看著三老爺抓耳撓腮、唉聲嘆氣的樣子,她心中又有些不忍。
“爹,您只將女兒方才那番話學給大伯父和大伯母、還有老太太聽就是!”段玉苒沒好氣地道,“除非……除非他們都同意,不逼女兒立時就嫁,先訂親也是可以的!”
“訂親?”三老爺一愣,不解地看著段玉苒。
段玉苒勾起一抹冷笑,攏起衣袖望著跳動的燈火道:“老太太拿我作筏子,一是想再挑撥我們與大房的關係,二是阻撓七妹妹入侯府當繼室!若我們跟老太太硬辯,少不得要背上忤逆的黑鍋!我畢竟是再嫁之身,先訂了親事也是一樣的。若老太太還是不讓步,那便扯破臉皮誰也別嫁了!反正不管鬧成什麼樣,大伯父和大伯母肯定是會將七妹妹嫁給魏辰陽的,五妹妹也訂了親,剩下的都是四房的妹妹們,看哪家吃虧!”
三老爺額頭冒汗,心想自家閨女真是狠辣啊!這招太妙啦!
“好!明日一早我就去跟你大伯父和老太太說去!”三老爺一掃愁容,歡喜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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宮外這些名門望族鬧得不亦樂乎,宮裡的盧貴妃久等沒聽到忠勇伯府四小姐再嫁的訊息,已是十分不悅!
伍氏不願進宮看女兒的臉色,就讓兒媳婦任氏進宮回話。
任氏為了女兒的好姻緣,自然也願勤到貴妃娘娘面前露臉賣好。
“回稟娘娘,咱們太太對您的吩咐很是上心,暗中跟不少太太、奶奶們提起過相助的事。誰知道那忠勇伯府的三房卻是個挑剔的,上門提親的沒有十家也有六七家,竟是一個也沒看上的!”任氏將責任推到了段玉苒一家子的身上。
盧貴妃拉長著臉哼聲道:“本宮還以為母親想出什麼好招數來了,竟也是這種軟綿綿、溫和的手段!等著他們點頭要扯到什麼時候去?直接找人毀了那賤丫頭的名聲就是,到時候她再不痛快的嫁了,不是死、就是到庵裡去長伴青燈!”
任氏聞言,對盧貴妃的心狠手辣有些畏懼與震驚!
無論高門、還是普通百姓,毀人家女兒名聲最是缺德!那被毀了清白的女子多是死路一條,但其家人必定也是不會放過那個作惡的男人!況且,那可是忠勇伯府的四小姐,出了什麼事,忠勇伯府鬧到聖上面前也不是不可能!哪裡會像盧貴妃開口、才口說的那麼簡單啊!
“娘娘莫急,太太跟忠勇伯府的老太太也說好了的,請那位老封君出出力。昨兒就得了信兒,忠勇伯府的太夫人病倒了,催著那位小姐早點再嫁,別耽誤了後面幾位小姐的親事。”
“哼!催有什麼用?萬一這麼一催,倒催得那個賤丫頭痛快的成了齊遠侯夫人怎麼辦?”盧貴妃沒好氣地道。
任氏陪著小心地道:“雖然說齊遠侯心儀那位忠勇伯府三房的小姐,可忠勇伯和夫人還不甘心讓他們輕易成了好事呢。要不然,齊遠侯回來這麼長時間了,怎麼也不見有什麼動靜?搞不好就是忠勇伯夫婦在中間壓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