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西跨院兒現在空置著。
此時臨近正午,雨後的天空碧藍如洗,雖因降暴雨使天氣不再炎熱難耐,但這個時辰站在屋外久了也會熱得人汗流不止!
“少奶奶,求您發發慈悲吧!”院子裡又傳來女子杜鵑啼血般的哭求聲,“少奶奶不肯原諒表哥,也請看在老爺和夫人對您疼愛的面子上,請親家老爺與舅爺別再鬧下去了!”
屋內的段玉苒停下手中的針線,抬手撫了撫壓花繃上那塊正紅緞布上繡好一隻翅膀的仙鶴,眉頭輕輕攏起,似乎有幾針走得緊了。
站在一旁服侍的兩個丫鬟眼角同時瞥了瞥外間的簾子,臉色都因女子的哭求陰沉了幾分。
那女子又悽悽哀哀的哭求了幾句別的,皆是勸屋內主母“深明大義”、“以夫家為重”的良言。
“呸!這個時候她倒裝起好人來!”段玉苒的陪嫁大丫鬟碧珠忍不住低聲地啐罵,然後看向鎮定自若的主子憤憤地道,“少奶奶,奴婢去將她趕走!省得吵得您不得安寧!”
段玉苒再次停下手中針線,將花繃放置一旁。
“碧珠你去給我沏杯熱茶,順便勸勸蔡姨娘,讓她不必惺惺作態的跪在院子裡深明大義了。昨兒夜裡還下過雨,地上水汽未散,她再跪出毛病或傷了腹中的孩子,可就得不償失了。”段玉苒撫整著身上的衣裙淡聲地道,“反正我很快就要離開任家了。”
她寫給父兄的書信中已經言明,誓與任飛騰和離!絕無他選!
信送出去近半個月,就在段玉苒以為父兄終究是顧及顏面,不肯出頭為自己張目,少不得要自己和任家撕破臉皮、即使討張休書也要離開這個烏糟之地時,今日父親與兄長就打上門來了!
段家陪嫁過來的下人悄悄到曉月居通風報信時,段玉苒著實激動興奮了良久!然後就是緩緩靜下心來等結果。
碧珠領命出去,將段玉苒的“關心”複述給蔡姨娘聽,還命服侍蔡姨娘的小丫頭子將主子扶起來。
“碧珠姑娘!求你勸勸少奶奶吧!”蔡姨娘用力甩開兩個小丫頭子的手,美麗嬌弱的面龐上掛著淚珠兒,一眼看去就令人心生憐惜!“先於少奶奶有孕是我的錯!我願喝了藥將胎打了去!只求少奶奶不要與表哥和離!也請親家老爺與舅老爺不要再鬧下去了!老爺與太太身體都不好,怕是經不住這番折騰!都是我的錯,都是我……”
“蔡姨娘說得沒錯!”碧珠冷冷地望著滿心滿口都是一副為了任家著想的蔡姨娘,不屑地道,“若是老爺與太太有什麼,也是因為姨娘不守規矩的錯,與我家少奶奶何干?要打胎?姨娘早幹什麼去了?偷偷停了避子湯不就為了有孕嗎?這個時候裝大義,真是噁心人!”
…本章完結…
☆、3。和離2
是啊,當初想什麼了?
屋內,段玉苒捧著另一名大丫鬟雲珠奉上的熱茶,唇邊泛起冷笑。
她原本不屬於這個世界,在那個充斥著現代文明的時空中生活了二十六年,因胃癌英年早逝,再睜開眼睛就成了一個嗷嗷待哺的嬰兒!渾渾沌沌的過了兩三年之後,她才有了清醒的意識,才慢慢憶起了“前世”!
在這個世界看得越多、學得越多,段玉苒就越慶幸自己穿越時原身是個嬰兒,這樣她才有機會一點一點的學習這個時代的生存法則,慢慢的“入鄉隨俗”。
與任飛騰的這段婚姻,她完全是按著古人的規矩——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出嫁!從父母為她挑選丈夫人選到成親,段玉苒也只是請父母能為自己找一個身家清白、沒有惡習、在女色上檢點的兒郎為夫,即使門第不高、家境普通也無所謂。畢竟這個時代可由不得自由戀愛、女人自己找夫婿的!
後來父母挑來挑去相中了平城任家,京城安國公府的旁枝。任老爺考中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