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娘望著他,這時候知道他醉了,與他說什麼,其實沒有太大意義。
她不說話,良久,顧亭勻站了起來:「來人,扶我回去。」
他很快便被彰武扶走了,蘭娘在屋子裡卻久久平靜不下來。
第二日阮知府派了人來送東西,說是他們自家廚房做的年糕,很是香甜可口,讓蘭娘要趁熱吃。
那年糕據聞是蘭娘未走失之前很喜歡吃的東西。
蘭娘拿筷子夾了一下,便發現年糕裡頭是有餡兒的,軟糯的紅豆餡兒,看起來就非常好吃。
她嘗了一口,要再夾,便瞧見裡頭不對勁,心裡一跳,把筷子放下了,吩咐貼身丫鬟去端些新的熱茶水來。
等丫鬟一走,蘭娘立即去把裡面的紙條拿出來,很快便見到了紙條上的字。
是她爹阮知府的字,告訴她已經安頓好了陸回,只等年三十她回去過年便可以進行計劃。
只是,她這幾日須得對顧亭勻好一些,省的引起他的懷疑。
蘭娘心裡不住地跳,很快便把那紙條扔到火上燒完了。
她非常不安,但想到康哥兒,再想到陸回,忍不住還是決定鋌而走險。
當然,她也不會把罪責放到她父親身上的。
她知道顧亭勻是多麼瘋魔的一個人,如今他身居高位,一個不如他的意,他便手段狠辣。
縱然父親說,若是顧亭勻因為她而對阮家如何,他立即聯合旁人彈劾顧亭勻,但蘭娘依舊不想連累父母。
但他也是一個多疑的人,他能走到現在,必定是十分聰明的,她小心思太過刻意也會引起他的懷疑。
蘭娘思前想後,這一晚開始了。
她起身去洗臉的時候,一個不慎就摔了一跤,旁的倒是沒什麼,手碰到架子上撞得有些紫了。
顧亭勻知道之後,立即要發落伺候她的丫鬟,蘭娘自然攔住了。
她神色中有些委屈:「你怎麼動輒就打打殺殺的?我自己摔著的,關他們什麼事情呢?顧亭勻,你……你自己害我不高興的時候,怎麼沒見你懲罰你自己?」
這話說出來,似乎氣氛就變化了。
顧亭勻讓丫鬟都出去,他親自給她塗藥膏,又對著她手小心仔細地吹了吹:「全是我不好。你想怎麼懲罰我?」
蘭娘面色依舊不好,但說出來的話軟了些:「罰你……不許再來我屋子裡。」
顧亭勻笑了:「這個不成,再換一個。」
蘭娘便不再搭理他,顧亭勻抓起來她的手,輕輕拍了拍自己的臉:「懲罰我挨你的打,好不好?你想打我哪裡就打我哪裡。」
女人低著頭不說話,顧亭勻見她沒有反抗,整個人都沉浸在喜悅裡。
「阿蘭,你總算肯對我這樣了,你生氣便同我說出來,想罰我你也說出來,你不要不跟我說話。」
蘭娘依舊不說話,顧亭勻與她面對面坐著,瞧見她粉嫩的臉頰,幾根髮絲亂了,到鼻子跟前被呼吸一吹,亂得更厲害,他的心也跟著亂了。
下一刻,男人的唇湊了上去。
蘭娘把頭低得更厲害,他便去極其溫柔地親了親她的鼻尖,而後是額頭。
「阿蘭,原諒我好不好?我求你。」
蘭娘聲音很低:「乳母要把康哥兒抱過來了。」
方才乳母把康哥兒抱去擦洗了,這會兒算著時辰也快回來了。
顧亭勻咳嗽一聲坐直了,可眉梢眼角都是笑意。
蘭娘借著低頭的動作往他腰上一看,便瞧見他腰上掛著的幾塊牌子。
那裡頭分好幾個地方的牌子,其中便有履霜院進出的腰牌。
若是等到過年從阮家出逃,他必定要拿阮家人出氣,可若是從履霜院逃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