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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8頁

蘭孃的手頓住了。

那傷痕,甚至讓她看不清穴位了。

他是為何,手腕上竟然有這麼多傷?若是與人打鬥,或者被權貴所傷,也總不會是刻意往手腕上去割。

彰武看著蘭娘這樣,心裡百種話想說,可也知道此時不方便,只能忍著。

蘭娘用手指輕輕撫摸了下那傷痕,可怎麼樣都還是沒辦法精確地找到穴位,最終,她估摸了個大概位置把銀針紮了上去。

可不知道是燈光刺眼還是為何,她覺得眼睛酸酸的。

屋中人忙活了好半晌,顧亭勻才勉強退了些熱度,只是整個人還在打寒戰。

素日裡站起來氣勢高大,威嚴如山的男人,此時就躺在那裡,脆弱地只能聲音破碎地喊疼。

蘭娘聽著他喊疼,心中還是被揪了一下,她還沒說什麼,彰武便在旁邊說道:「蘭大夫,您可否幫大人看看腿……」

聽著顧亭勻一陣陣喊疼,他那如描繪的山峰一般的眉頭緊緊蹙在一起,蘭娘最終鬆口:「讓嬤嬤掀開他的褲腿,我瞧瞧。」

等嬤嬤把顧亭勻傷腿的褲腿掀開之後,蘭娘當即吸了一口冷氣!

方才路上彰武就說,他那腿是從城樓上墜落之後,又在路上顛簸了兩三個月,始終沒有好好醫治,所以才到了這種地步。

現下看去,腿上紅腫不堪,許多地方甚至都已經變成了紫黑色。

所以,他這些日子便是拖著這樣一條腿,日日過活著的嗎?

蘭娘只看一眼便覺得疼,怎麼都想不到,他這個人究竟是怎麼回事,難道絲毫不怕疼的嗎?

彰武痛心地說道:「隨行大夫說,大人的腿已經廢了,往後這條腿是再不會好起來了。」

她嗓子發乾,都不知道該說什麼,半晌還是沒有忍住:「你是他隨身護衛,為何都不勸著他些?這是做什麼呢?京城那樣多的大夫,怎麼就不能好好治了?」

彰武不吭聲,蘭娘說完也就後悔了,她知道,顧亭勻怎麼可能會聽彰武的話。

而顧亭勻這人,從前瞧著他聰明極了,如今才知道,他這根本就是自作自受。

床上的人昏迷著,無論他是誰,面對這腿上這樣慘不忍睹的狀況,蘭娘都做不到熟視無睹。

她吩咐彰武去讓人弄更多的熱水與毛巾,決意給顧亭勻好好地處理一番他腿上的傷口。

可她也不能一個人在這裡,她又另外喊了人,讓人去大門口守著,若是陸回已經來了,便喊他進來一道救人。

對他們而言,顧亭勻此時只是個可憐的需要救助的患者而已。

若是顧亭勻醒了,無論他說什麼,做什麼,蘭娘決計都不會再搭理。

可不知道為何,陸回今日遲遲沒有來。

而蘭娘就坐在床邊眼都要看花了,一直在給顧亭勻的腿上化膿處放血,清理傷口,直到那人疼得緩緩睜開了眼。

他如同歷經了很長的一場夢,痛苦不堪地醒來之後,便瞧見床畔坐了個人。

那人穿一身月白色裙衫,眉目溫柔,如一枝皎白梔子花,素手纖纖,正認真地給他處理傷口。

顧亭勻有一剎那,眼睛發熱,他抬手,疲憊地去抓她的衣袖,聲音像是孩子般高興。

「阿蘭,我又夢到你了。」

蘭娘一頓,她並不想與顧亭勻說什麼多餘的廢話。

可他腿上的傷還沒有處理好,她檢查了一番,顧亭勻這傷的確嚴重的很,旁的大夫或許是的確治不好了,但若是陸回肯處以援手,說不準還是可以有好轉的餘地的。

而現下便是要把傷口徹底清理好,否則那枯肉在腿上留得久了,筋脈盡數都壞了,到時候骨頭長不好,一條腿便也就徹底壞了。

她不希望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