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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5頁

這世間,最乾淨最明亮的朝陽,我怎麼捨得讓你失望?

你站在那裡,什麼都不用做,只要對我笑一笑,我便對你徹底淪陷。

我愛你,這一生所做之事,都是為了與你靠近。

而你有多好,你自己根本不知道。

蘭娘心中有些震撼,臉上微微發熱,她覺得自己其實就是個很普通很普通的人,可到了顧亭勻的嘴裡,她卻成了天仙似的。

半晌,兩人又對視著忍不住笑起來。

「我們真是無聊,竟然在這裡互誇起來。」

顧亭勻閒閒地看著她:「那不然呢?還能做什麼?」

蘭娘檢查了他身上的膏藥,又看了看他身上的銀針,道:「這針灸還得一刻鐘才能拔掉,要麼我給你拿一本看。」

可顧亭勻與她在一起的時候壓根不想看,他微微皺眉,而後道:「我給你畫眉吧。」

蘭娘一驚:「你畫眉?你又不會,你怎麼畫?」

「我可以學。」

最終蘭娘拗不過他,只能點頭同意了,他那手寫字漂亮,可畫眉當真是不行,畫錯了塗掉,而後又重畫,如此這般練習了好幾回才總算是勉強成功了。

可蘭娘對著鏡子看了看,還是不太滿意:「你沒我畫得好看呀。」

顧亭勻無奈:「我這不是手生麼?等我學會了,我日日給你畫,總會畫得好看的。」

打這一日起,他還真的日日給她畫眉。

早起她伺候他穿衣裳,穿好衣裳洗漱好,他便在旁等著她梳完頭,非要給她畫眉,一次次的,倒是也越來越好看了,而蘭娘也習慣了他給畫的眉。

日子緩慢而又快活,可只有一件事,遲遲沒有什麼進展。

顧亭勻拄著柺杖能站起來,但根本挪不動腳,這種狀況甚至已經持續了兩個月。

他自然練習得也很勤奮,但奈何腳上似乎沒有什麼知覺一般,能站立著,卻無法控制自己邁出去步子。

有時候他在想,興許自己撿回來一條命已經是難得了,再祈求能走路,大概上天不捨得再給他這樣的優待了吧。

但他還是想走路,哪怕是拄著柺杖去迎娶阿蘭。

他心裡急,面上不表現出來,蘭娘卻看得出來。

人在著急上火的時候,身體會有許多細小的改變,而他的睡眠也開始變差了,蘭娘好幾次夜裡醒來發現他在看著自己。

一問他,他就說是白日裡睡多了,或者是看遇到了個難題沒想通便睡不著。

其實,他就是在想自己走路的事情。

蘭娘著實也盡力了,她這一年半所看過的醫堆滿了一整個屋子,為了積累經驗,附近所有疑難雜症她都免費給看,許多人慕名而來,蘭娘幾乎都給治好了。

可她想盡辦法,也沒能讓顧亭勻的腳上多些知覺,沒能讓他多邁出去一步。

她並不在乎他能不能走路,只要他在,她就很高興了。

可她還是希望他活得更自在更舒心些。

她心中也焦灼,卻並未告訴顧亭勻,而是私下四處尋找更多的方子,草藥。

轉眼入了冬,大雪一場接著一場,眼看著就要封山了。

蘭娘把彰武叫了過來,她語氣溫柔,知道彰武對顧亭勻是真心實意地好,也把彰武當成了自家兄弟。

「彰武,我同你商量一件事。兩個月之前我新得了一本醫,上面寫了個野方子,說是能夠治療腳筋阻塞的,其中需要用到一種很稀少的草藥,名叫泣心蓮。我恍惚記得十來年前在後山上見過這種草藥,它只在大雪時節才會瘋狂出芽,但衰敗得極快,出芽之後三日左右便會無聲無息消融在積雪中。我想去山上找一找,你幫我安頓好你們大人。可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