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秋低著頭,哀求地看了一眼凌韶吾、凌雅崢,輕聲說道:“二少爺何必強人所難,大夫人還等著我去覆命。”
凌敏吾揹著手,冷笑道:“昨兒個還當你是欲拒還迎,如今看來,你是過河拆橋!好,既然不去前面安慰大哥,你隨著我找了管家,立下賣身字據來!大哥前前後後少說在你身上使了二三百兩銀子,你拿什麼來還?”
只有二三百?凌雅崢蹙眉,須臾只覺凌智吾並未將話跟凌敏吾說全,就舒展開眉頭,狐疑地問凌韶吾:“二哥火氣怎這樣大?”
“昨兒個,大伯送信回家,說大伯孃身子骨重,叫大哥離著大伯孃遠一些。”凌韶吾說。
“難怪呢。”凌雅崢嘆道,見元晚秋已經對著凌敏吾跪下,忙走前去,勸說道:“二哥,何必逼著人家籤賣身契?”
凌敏吾冷笑道:“八妹妹,這事你別管,我今兒個就要打抱不平了。”說著話,伸手抓了元晚秋臂膀,就要拽著她去尋管家籤賣身契。
凌雅崢忙攔著他,輕聲說道:“我雖不大明白,但也聽出這事跟大哥有關,二哥丟手吧,馬家才討庚帖,萬一大哥又傳出什麼難聽的事來……豈不叫人疑心二哥有意揹著大哥使壞?”
凌敏吾一怔,丟開元晚秋的手腕,盯著元晚秋啐道:“過河拆橋了,日後有膽就別過橋!韶吾,咱們看大哥去!”
凌韶吾唯恐凌敏吾將對凌大老爺的怒氣撒在了元晚秋身上,給凌雅崢遞了眼色,就忙拉著凌敏吾向前去。
待凌敏吾走遠了,元晚秋這才敢站起身來。
凌雅崢看她揉手腕,就拉開她的手去瞧,見元晚秋兩隻手腕已經紅腫起來,就勸她:“日後跟在大伯孃身邊,離著家裡的少爺們遠一些吧。”
元晚秋拉著袖子蓋住手腕上的傷,纖長的脖子伸著瞧著凌敏吾消失在角門後,輕笑道:“多謝八小姐。”
凌雅崢一點頭,就要走。
元晚秋忙追了上來,輕聲說道:“有一件事,還請八小姐指教。”
“什麼事?”凌雅崢問。
元晚秋說道:“昨兒個才進大夫人院子裡,就有姊妹叮囑我好生看著門戶,一旦二少爺進去,就報給旁人聽。瞧著二少爺一表人才,怎會被大夫人防賊一樣地防著?”
凌雅崢想了一想,笑道:“七姐姐之後,大伯孃也懷了兩次胎,偏兩次都在五六個月的時候產下死胎,這兩次,又跟二哥扯得上關係,是以,大伯孃才要防著二哥。”
“這麼瞧著,二少爺可憐得很。”
梨夢訝異地說道:“咱們做丫鬟的,還覺得他們做少爺的可憐?”
元晚秋低頭說道:“可憐的人多著呢,不得自由是可憐,仰人鼻息是可憐,被人冤枉也是可憐。”
“你怎麼斷定,二哥是被人冤枉?”凌雅崢目瞪口呆地問。
元晚秋笑道:“看二少爺方才為隔一房的大少爺打抱不平呢,隔了一房尚且如此,更何況是一房兄弟呢?”瞧見遠處凌錢氏的婢女等著她去回話,就一福身後,立時向那婢女走去。
梨夢一頭霧水得瞧著,見兩隻白頭翁飛到她頭頂上,立時揮手將鳥兒揮來,一頭霧水地問凌雅崢:“小姐,這算是怎麼回事?前頭大少爺為她醉得一塌糊塗,這會子就可憐起抓傷她的二少爺來。”
凌雅崢也不由地沉思道:“大哥、二哥,差哪裡?”論其身份來,自來是凌智吾更高,但元晚秋棄凌智吾而選凌敏吾,莫非是喜歡凌敏吾比凌智吾更有血性?
“走吧,事不關己、己不勞心。”凌雅崢說道。
梨夢輕輕地應了一聲,忽地噗嗤一聲,挨著凌雅崢輕聲問:“若是二少爺上鉤,二少爺該不會為氣大老爺,執意要娶晚秋吧?”
“指不定呢。”凌雅崢說著,就帶著梨夢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