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兵冷著聲音:「你是去旅遊還是去幹正事的?有車坐就不錯了,不然你下車自己跟在後面走也行。」
無事就哼哼,有事就表哥,他上輩子肯定造了孽才攤上這麼一個「表妹」。
真一:!!!
杜嘎子在旁邊笑:「沒事,能坐。反正這車擦得再乾淨,不還是拉死人嘛,沒差的呀。」
真一心說,那還是有差別的咧。
拖拉機本就跑得慢。
這還是一輛多年未工作過的拖拉機,那是慢上加慢!
一路突突突開回旭豐鎮花了快兩個多小時。
邵兵直接把拖拉機開到派出所門口,進去一問,派出所卻道,家屬們在磚廠住宿樓那邊擺了靈堂,屍體又被挪回去了。
三人有些無語,但誰也沒抱怨,調頭就往磚廠去。
旭豐鎮磚廠其實不大,就建在一小片山丘下,那土丘被挖了約莫三分之一了。
進入磚廠差不多五十米左右,一排磚窯矗立在眼前,約莫有三四層樓房那樣高,第一層在下面,跟他們站著的地面平行的位置屬於磚窯的二層高一點,用木板架了一條差不多十多米的路直通窯洞,工人們要檢視裡面的磚燒到什麼程度就會從木板路進去。
磚窯正對面,也就是真一他們進來的右邊是一排二層磚瓦樓。
陽臺上晾著幾件衣服。
大概是磚廠的住宿樓。
拖拉機直接開進廠房區,「突突」的噪音響起,磚瓦樓裡出來幾個婦人。
「你們是來買磚的呀,還是幹莫子呢?」
邵兵將拖拉機速度放慢,直接問道:「我們是縣殯儀館的,縣派出所讓我們過來把張安道拉回去,他現在在哪裡?」
幾個中年婦人齊齊愣了下,目光不約而同落在車鬥裡的真一臉上。
殯儀館,不是在說笑話吧?
「……往,你們往這邊走,第三棟樓前掛了白布那裡……」
其中一人回過神,給他們指了路。
真一順著她指的方向看了看,得拐彎,便順嘴問了一句:「嬸子,拐彎後還要開多久呢?」
她長得一副鄰家小姑娘的模樣,說話就甜滋滋的,那說話的婦人一聽她的聲音立馬笑開了。
好似也沒那麼忌諱了。
笑道:「不遠,轉過彎走個兩三分鐘就到了呀。」
「謝謝嬸子。」
對方擺擺手:「不謝不謝,就張個嘴巴嘛。」
真一也回給她明媚的笑容,還親近地揮揮手,非常自來熟:「那我們先走了,嬸子,再見」
「誒,有空再來啊。」
下意識的話一出口,另外兩個婦人噗嗤就笑了。
「哎喲,翠花你在說啥呢,人家殯儀館的,你讓他們有空再來,是想咱們這裡再死兩個呀。」
「你們不要笑啊,就是禿嚕嘴了,誰讓那姑娘看著就討喜嘛。」
「哈哈哈,是挺討喜的。咋就想不開跑殯儀館上班了,多嚇人的哩。」
「……」
真一也聽到了她們的笑聲,她自己也覺得挺樂的,還學著那位嬸子的語調:「有空再來啊」
怪聲怪氣,還有點可愛就是了。
連邵兵都忍不住彎了彎嘴角。
拖拉機車尾巴剛轉過彎,祈瑞軍正巧走到靈堂前。
「瑞軍哥,我爸沒了,嗚嗚嗚……」
見他進來,一個扎著兩條麻花辮的大姑娘大步走向他,拽著祈瑞軍的衣袖滿臉是淚。
這是張安道的大女兒,張早早。
祈瑞軍安撫地拍拍她的手背:「你家那些親戚來了嗎,商量好誰幫著操辦後事沒?」
聽到這話,張早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