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盯著陳紅梅,好一會兒後說了最後一句話:「嗯,我自私,我冷血。從今天開始,你的女兒只有那個祁珍了,反正我在你們眼裡,早就死了不是嗎?」
說完,她沒站在原地,拉著盛景瑒往外走。
從陳紅梅婆媳兩人身邊路過時,真一始終冷著臉,看都沒看她們一眼。
陳紅梅愣了一下,有些反應不過來,等她回過神,真一和盛景瑒已經走到十步開外了。
她趕緊趔趄著追上去,葉春妮跺了下腳,也跟著。
婆媳倆步子哪有盛景瑒快,等她們喘著粗氣追不動時,那兩人早就見不到影兒了。
陳紅梅悲從中來,顧不得形象,一屁股坐在地上,一邊抹淚一邊罵道:「我真是生了個討債鬼啊,活著我操心,死了也來氣我。春妮兒,你說她到底想要幹什麼呀?人家能把她弄走,她咋就覺得胳膊能擰過大腿呢?不把家裡搞得雞飛狗跳她心裡不舒坦呀?非得弄得大家的日子都過不下去,是不是?」
葉春妮能說啥?她也很絕望啊。
心說你當著親閨女面那麼硬氣,明知道她心裡不舒坦還非得拿話戳過去,現在祈真一刀子捅回來了,你又哭哭啼啼,這是何苦呢?
她覺得婆婆這幾年真是農奴翻身成地主婆了,脾氣越來越大。
但嘴上還是得安慰她:「媽,沒事的,母女哪來隔夜仇,小妹就是嘴巴上說說而已,不會對咱們做什麼的。她這人脾氣最好了,不是嗎?」
陳紅梅臉色依然難看,對小閨女剛才的態度還是很生氣:「她怎麼就不懂我的心呢?當媽的難道還能害她嗎?你看祁珍拿了多少咱們沒見過,百貨商場都沒有的東西出來,你看何招娣那張樹皮臉用了那丸子,那張皮子又白又細的,人手段多著,她冒冒失失撞上去能得啥好?還有,剛才那男的又是怎麼回事啊,我的老天耶……」
又是一陣嚎。
葉春妮耐著性子安慰了又安慰,等陳紅梅終於緩過勁來,才問:「……媽,那祁珍又是咋回事?」
陳紅梅抬眼看她也不吭聲。
葉春妮急得臉都白了:「還藏著掖著幹嘛,咱真小妹回來了,我看她是不會罷休的。你不說清楚是咋回事,以後咱們怎麼拿捏對待祁珍的態度啊?」
兩個都惹不起,她還躲不起嘛。
葉春妮語氣不大好,話裡話外也帶了些埋怨。
話剛說完,猝不及防一巴掌扇了過來,好在沒打在臉上,手臂上卻火辣辣的疼。
陳紅梅甩了一巴掌瞪著她,眉眼嘴角都耷拉著,怒聲斥道:「你這是在怪我了啊,家裡的好你享受了,輪到禍事你就開始躲了?成啊,這麼怕你就回孃家咯?」
葉春妮抬頭捂著手臂,她錯愕地看著婆婆。
她嫁到祈家這麼多年,任勞任怨,還是第一次被婆婆打。
「媽,我沒那個意思,我只是擔心……」擔心祈真一和祁珍鬥法的過程裡,他們成炮灰。
「擔心啥,你自己都說了,真一是我親閨女,等她消氣了再好好跟她聊就是了。」
陳紅梅思考後不覺得閨女真的會置全家於不顧,等她氣消了就讓老頭子來見她,一家人把話說開了,到時候就說她是遠房親戚,反正祁珍一年到頭也就回幾次紅頂寨,不讓她們見面應該出不了什麼事。
真一性子軟,她肯定會聽的。
就是那個男人——
陳紅梅蹙著眉想了片刻,說:「回頭跟大強說一聲,讓他偷偷打聽下那個男人叫什麼,住哪裡,他……他應該是人吧,是不是真的和真一結婚了?如果和真一在一塊了,那就是咱們家姑爺,咋能陪著真一胡鬧呢?這樣的女婿我不認。」
葉春妮嘴巴發苦,東川說大不大,說小不小,他們怎麼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