狠心,轉身去抱了天天,把他交到樂意安懷裡:“跟著阿姨去幼兒園,媽媽過會兒再去接你。”
天天有些倉促的對著樂意安笑了笑,又有些擔憂的看著勵夜:“媽媽你下班就來?”
“媽媽下班就來。”
車窗慢慢的升起來,天天的臉貼在車窗上,彷彿突兀的猜到了什麼似的,帶了哭意,張著嘴在喊著什麼。隔著密閉的車窗
玻璃,什麼都聽不到。勵夜站在那裡一動不動,看著兒子在車內哭喊。孩子蒼白的小手拍在車窗玻璃上,徒勞的像是在掙扎。
“天天別怕,媽媽下班來接你。”她喃喃的站在那裡,像是在對孩子說,又像是在對自己說。
“天天別怕,媽媽每天都會想你……”
車子早就走的沒了影子,她慢慢的在馬路邊蹲下來,終於哭出聲來。
樂意安迷迷糊糊剛睡著沒多大會兒,忽然有人砰砰的似乎在用力捶門,她一下子被吵醒了,正想要發脾氣,卻聽到傭人在房外
輕聲叫她:“樂小姐!”
天天折騰了大半夜,一直哭著要媽媽,她和保姆輪流抱著,怎麼哄都哄不好,孩子最後終於哭得筋疲力盡的睡著了。她在旁邊
守了大半個鐘頭,確定天天睡沉了,這才回自己房裡,才剛躺下沒多久,沒想到傭人又來叫。
樂意安掙扎的爬起來,一臉疲憊的開啟房門:“孩子又怎麼了?”
傭人卻怯怯的告訴:“不是小少爺……是樂先生回來了……”
“回來了就回來了,他哪天不是三更半夜才回來。”樂意安打個哈欠:“管他做什麼。”
正在此時,又聽到樓上“砰”得一聲巨響,跟著“嘩啦”一聲,像是什麼東西倒下來,重重砸在地板上。樂意安嚇了一跳,
這才想起孩子房間也在樓上,這樣大的動靜不會把孩子吵醒吧,如果吵醒了再重新哄他睡著,自己可沒那本事。
她怒氣衝衝跑上樓,阿炳站在走廓裡,有點尷尬的對她說:“三哥喝醉了。”
樂意安怔了怔:“他不是早戒酒了嗎?”
阿炳臉色更尷尬:“今天幾位大哥作東,說是恭喜三哥添了個兒子,結果就喝高了。
樂意安懶得再生氣,問:“那他人呢?”
阿炳遠遠指了指房門,樂意安這才發現客臥的門被踹開了,門扇耷拉在一旁。裡頭燈火通明,樂俊凱整個人大剌剌橫在床
上,渾身酒氣熏天,竟然已經睡著了。
樂意安看了看那扇壞掉的門,還有搖搖欲墜的鎖頭,嘆了口氣:“就讓他在這兒睡吧。”
樂俊凱這一覺足足睡到天大亮才醒。醒來的時候只覺得頭痛欲裂,手腳都發麻。這才發現自己連西服外套都沒脫,腳上還穿著皮
鞋,就這樣直挺挺睡了一晚上。到底不像當年了,當年蜷在水泥管裡,也能睡得香甜。
房間窗簾沒拉上,太陽正好照在他臉上,更加難受。他一邊揉著酸漲欲裂的太陽穴,一邊掙扎著坐起來。
或許因為陽光太燦爛,一剎那他都有點恍惚,彷彿不知道自己在哪裡。
床罩被他睡得皺了,大半個枕頭從底下斜斜的露出來。紅緞子繡著金線鴛鴦,很俗氣的花樣。這枕頭本來是一對,是勵夜帶
過來的嫁妝。本地的規矩,結婚的時候床上的東西都是新娘準備的嫁妝。
他還記得那天她的臉色,煞白煞白的像沒了半分血色,根本沒有看他懷裡摟著的女人,而是站在主臥那扇華麗的雕花門前
,整個人呆呆的看著他,就像真的不認識他似的。
她聲音很小,彷彿是企求,又彷彿是絕望:“別帶回家裡來。”
他冷笑:“這是老子的家,你不樂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