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笙在之前,還以為自己已經把控了樹興縣。
整個樹興縣在往好的方向發展,一派欣欣向榮的景象。
誰能想到,這才一個月沒有回來,各路牛鬼蛇神就跳了出來。
隨便一個普通工作人員,就敢如此猖狂。
他們視規定如垃圾,隨隨便便一個人,就敢把縣常委的心血給廢除了。
基層工作之難,餘笙這才算是第一次真正體會到了。
樹興縣的問題,可不是一個胡錫,或者是哪個官員一個人的問題。
而是從上到下,簡直腐爛透頂了。
“你們兩個,很大膽啊!”
餘笙看著他們。
“縣委縣政府制定的規定,你們視如草芥,說不執行,就不執行,說廢除,你們兩個就給廢除了?”
餘笙站起來,拿起手機,對政務大廳開始進行錄影。
“你幹什麼,誰讓你錄影的?”
“你究竟是什麼人?”
“我們這裡現在不接受採訪,請你離開!”
兩個工作人員以為餘笙是記者,急忙阻攔他。
“我要對你們的工作進行監督。”
餘笙根本不理會他們。
然後又重新坐下。
伸手開啟男子的包,拿出一疊材料。
都是縣醫院的診斷證明。
杜大強,四十六歲,因為車禍殘廢,失去勞動力。
劉娟,四十三歲,有病導致癱瘓。
開啟戶口本,上面還有兩個孩子,一個十歲,一個八歲。
還有鄰居的證人證言。
這一家人,老天爺有多不待見啊。
“杜大強是你哥?”
餘笙問道。
“是,是我哥,他們都是老實人。
我一直在外面打工,今年過年回來,一問才知道,這幾年,連個貧困戶都沒有拿到。”
“一年就那三千元錢。”
“對有些人來說,這點錢,還不夠一頓飯錢。”
“可是對於我哥他們一家人來說,卻是能夠活命的。”
“我每個月給我哥打五百元,但根本不夠。”
“可是我能怎麼辦,父母年老體衰,經常生病,媳婦在家伺候,一大家根本不夠花。”
“過年回家問我兩個小侄子,他們幾乎沒有吃過肉。”
“大兄弟,現在還有誰一年沒有吃過肉的?”
“我去找村裡,讓他們照顧一下。”
“結果他們說名額有限,要再等下一批。”
“名額有限,可是村委的幹部,他們的七大姑八大姨,沾親帶故的,住著樓房,開著小車,還拿著貧困補助。”
“村長他連襟,在外面做生意,天天小汽車開著,在村裡給別人說,這三千元錢,三個月的油錢都不夠。”
“還說,一瓶酒都買不到。”
“如果別人比我哥困難,我不會埋怨。”
“可是他們整天過著神仙的日子,卻還搶窮人的活命錢,也太無恥了吧?”
“村裡讓我到縣裡問,縣裡又讓我回村裡問。”
“這不是捉弄人,糊弄老百姓嗎?”
“大哥,你叫什麼名字?”
餘笙拿著材料問道。
“杜大偉。”
“大偉哥,這樣的情況,在你們村,或者在農村,很多嗎?”
“多,很多!
村裡的貧困戶,十有八九,都不是真的,都是與村裡幹部沾親帶故的。”
“真正的貧困戶,根本拿不到。”
“如果上面檢查,縣裡檢查還不行,他們根本不在乎,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