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齡最大的謝鐸,已經五十多歲了,這一輩子的政治前途,基本上是已經到站了。 不過,謝鐸是正科級。 餘笙被任命為公安局局長兼黨委書記,如果如果資歷夠的話,可以升為副處級。 但資歷太淺不說,升為副處級,就是副縣長級別了。 哪一個縣領導,也不會同意。 所以,餘笙其實不但是孤身一人,而且下邊還有一個正科級的政委在鉗制著他。 “同志們,先隨便說幾句外行話吧。” 餘笙坐直了身體。 其實,不管是我幹哪一行,我都是外行,因為在我到安子溝鄉政府工作之前,一直在體制外。 一紙調令,讓我從此走上了一條不一樣的路。 之後走的,願意走的,敢於嘗試的,源於一個前輩的話。 他是這麼說的。 ‘為天地立心,為生民立命,為往聖繼絕學,為萬世開太平。’ 我做不到為天地立心,也做不到為往聖繼絕學,更做不到為萬世開太平。 但為生民立命,我還是能夠做到的。” “為天地立心,為生民立命,為往聖繼絕學,為萬世開太平。” 公安局的警察,雖然不以文采著稱,但這句話給他們帶來的震撼,也是無以復加。 誰也想不到,餘笙竟然會來這麼一句。 許多年輕的警察,頓時有一種熱血沸騰的感覺。 謝鐸若有所思的看了一眼餘笙:不能小看啊,絕對是個對手。 會從大義上出發,先讓自己站住道德制高點。 “只要我們公心為民,老百姓就會衝我們豎一把大拇指,說我們的好。 人人心中都有一杆秤,那秤砣,就是老百姓。 我進入公安局的時候,聽到兩個人在罵娘。 罵警察的娘。 為什麼? 警察難道不應該保護老百姓,最應該值得百姓信任的人嗎? 從什麼時候開始,我們被老百姓,被我們的衣食父母罵蛇鼠一窩的? 為什麼老百姓寧願向黑社會低頭,下跪,求饒,也不願意向我們求救,向我們報警? 為什麼我們的人民警察,徹底失去了人民的信任? 在座的都是我的前輩,我很想你們告訴我,為什麼? 蔡雨菲被侮辱案,全世界都知道誰是兇手,為什麼我們警察不知道? 黃宇被殺案,又是全世界都知道兇手是誰,為什麼我們警察還不知道? 李勇滅門案,一家五口慘死,為什麼直到現在,兇手還逍遙法外? 難道就是因為他的女兒長得漂亮,不想成為某些人的玩物,就要被滅門嗎? 是他們過於狡猾,善於偽裝,真的找不到嗎?真不好抓嗎? 難道我們警察,真的一點線索也沒有嗎? 你們真不知道是誰做的嗎? 別說老百姓要罵娘,我都要罵娘。 幾年了,老百姓罵娘,我看是罵得輕。 他們就應該站在公安局大門口,指著鼻子罵我們。 我們倒好,違法犯罪行為我們不管。 殺人兇手我們不去做。 一天天在幹什麼? 有個打架鬥毆,你們呼啦呼啦的跑過去。 還裝模作樣的抓幾個小偷小摸,以為功。 是不是自己良心也知道不安了?” “餘局長,沒憑沒據,你這大聲指責全縣的警察,恐怕會讓同志們寒心啊。” 時同輝皺著眉頭不滿的說道。 一個乳臭未乾的毛頭小子,在這裡耍什麼威風。 真當林唐縣公安局沒人了。 “寒心? 時同輝,我草泥馬,你寒什麼心? 殺人兇手張智在酒桌上與你推杯換盞,稱兄道弟,揚言林唐縣沒有人敢動他,你怎麼不寒心? 是你寒心,還是老百姓寒心! 老百姓罵你‘與屎同輝’,你怎麼不寒心? 你踏馬的哪來的臉還敢坐在這裡裝模作樣! 去你馬勒戈壁! 咚!” 餘笙忽然跳起,一腳把右手邊的時同輝踹翻在地上。 會場頓時大亂,一片驚愕。 謝鐸驚得兩腿發軟,竟然沒有第一時間阻攔。 時同輝不愧是老刑警出身,身上還是有些功夫在的,一個鯉魚打挺跳了起來,惡狠狠的撲向餘笙。 餘笙冷笑一聲,又是一腳踹在時同輝身上。 快,準,狠! 時同輝躲無可躲,避也難避。 咚的一聲,再次被踹翻在地了。 餘笙一腳踏在時同輝的胸膛上,同時開啟手機,衝時同輝播放了一段錄影。 錄影很短,只有不到十秒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