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櫃的讓小二將之前定下來的幾樣寶貝全都搬出來,有大有小,不管歲月如何磋磨,都未能遮掩住它們身上的光彩。
「宋夫人眼光好,這些可都是我們店裡最好的寶貝。」
程璐不懂,只覺得從外表上看大氣透著貴氣,還真不便宜,但是具體值多少她壓根沒個概念,只能靠宋一成。
宋一成不摻和家裡的事情,並不代表他看不透這些小手段,掌櫃的不會無端端地這般熱情,而且這件事一直由宋夫人再管,一來二去熟悉了,中間保不齊有什麼私心。
宋一成仔細端詳那幾件物什,好半天之後指著中間狻猊鏤空香爐笑道:「這倒是個好東西,不知得多少銀子?」
李茹心裡始終憋著一口氣,哪怕事情已經過去多年,宋一成和程璐不將她放在眼裡,著實讓她氣急敗壞。
掌櫃的笑道:「這東西能入宋少爺的眼就成,您也是老主顧了,小的怎麼也不能多收您銀子不是?當初和宋夫人商量好的價是一萬兩銀子,賣給別人少說還得再加這個數。」
宋一成看著那兩根指頭,笑著摸了摸下巴,轉頭看向旁邊的程璐,這一眼讓他大為意外,他竟然從程璐的眼睛裡看到了迫切,像個求知的孩子,心裡不禁有些得意。
他這些年對吃喝玩樂甚是在行,珍奇寶貝也見了不少,這個小香爐雖說是個好東西卻也不是沒有更好的可選,上萬倆銀子倒是有些坑人了。
他剛想開口,卻被一道女聲給搶了先:「掌櫃的,你捉弄外行人還成,連我都瞧得出來,最多隻值五千兩,做生意不能這麼黑,上萬兩虧你要的出口。」
宋一成的話被人搶了先,心裡不大舒坦,可又不好和一個女子理論,垂下眼簾獨自生悶氣。
程璐看了眼臉色難看的掌櫃的,再看李小姐一臉得意的樣子,心裡只覺得好笑,她還不忘再添一把火:「掌櫃的,這是真的?我們看在以往交情上來照顧你的生意,你把我們當傻子糊弄這可不成。難不成之前幾年賣給我們的東西都是這麼算帳的?」
掌櫃的臉色一白,趕緊討好道:「這我哪兒敢,少夫人可真是冤枉人了,這件狻猊鏤空香爐是我從一位落魄書生手裡收來的,花了整整九千兩銀子,咱們做的就是這種買賣,您讓我一個子兒都不賺未免也說不過去。都是買賣人,其中門道兩位也清楚。」
這種張嘴就來的瞎話也不過是場面話,程璐沒有出聲,這幾年宋夫人應該從裡面得了不少好處,她擋人財路,還在這個時候將宋夫人心裡的那把小算盤暴露再太陽底下,狠狠地打了兩邊的臉。
最要命的是當著未來家主的面,若真要計較,將藏在灰暗地方的齷齪扒拉出來,誰的面子都難全。
程璐看了眼宋一成,不知道這位紈絝子有沒有聽明白,如果聽明白了他打算怎麼辦?
久久無聲,就在她彎了嘴角,那抹嘲諷剛要露出頭的時候,只聽宋一成一副不覺有什麼不妥,笑意滿滿地說:「這麼久的交情,我們也沒必要非得追究過去,但是這事讓我們心裡也不受用,歷年的帳在那兒擺著,只要有心,你從宋家得了多少銀子不是查不出來。不過本少爺向來以和為貴,過去的事不想追究,今兒的東西掌櫃的看著給我們算帳?」
掌櫃的抹了把頭上的冷汗,誰都知道在這寧城地界上沒有宋公子幹不出來的事,如果自己要是今天不給他一個交待,興許明天睜開眼自己就在縣衙大牢裡待著了。
如果宋家真要查下去,到時候他和宋夫人私下裡分掉的銀子全都得吐出來,到時候他在寧城這地界上就過不下去了,當即說道:「今兒您挑著順眼的全都帶走就是,往後您若有需要只管來,小的不賺您的一個子兒可成?」
宋一成對此自然滿意:「掌櫃的心誠,那我就受著了,我想掌櫃的記性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