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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浩到了河邊,蹲下身子洗淨了臉龐,網碉站起身來,“梆”地一聲。一根短木棍便正打在他的頭上。
楊浩呆了一呆,仰頭怒道:“是哪個不開眼的東”啊,原來是位姑娘?”
就見樓上探出半邊身子,卻是一個少年女子,清淡的臉兒未施妝粉,清雅嫵媚,她一手撐著窗子,一頭及腰的長髮便如一匹烏黑髮亮的緞子垂了下來,末端還掛著些晶瑩的水珠,想是剛剛洗了頭髮。
那女孩兒見樓下站著一今年輕男子,不禁掩口笑道:“哎喲,真是對不住,奴家錯手失落了窗子撐杆,公子切莫見怪”
這少女宜喜宜嗔的一張面孔。笑起來特別好看,怒目金網見了也要化作大慈大悲,楊浩的些許怒氣也消失了,便笑道:“不礙事,不礙事,是我自己不小心,不該站到姑娘樓下”
那少女笑道:“請公子將那撐杆兒扔上來,耳好?”
“啊?好,好好。”楊浩忽然覺得這一幕有點眼熟,左右看看,很遺憾,偏沒一個叫王婆的在汴河上開茶水鋪子,要不然這分明就是西門慶初遇潘金蓮了。
他將那杆兒一揚,樓土的少女一手扶著窗兒,一手探出,非常靈巧地接住了杆兒,向他嬌俏地一笑:“多謝公子”
“不謝,不謝!”眼看著那姑娘放下了窗子,楊浩曾經背過卻早已無法記起的詞不由自主地躍入腦海,順一口吟道:“身材兒,早吾妖風措、實難描個帆…”從玉。更都來,佔了千嬌。妍歌豔舞說;小鶯慚巧舌;小柳妒纖腰”
再往下又記不起來了,仔細想想,還是記不起來。唉!也就這麼點墨水了,楊浩遺憾地搖搖頭,正要舉步離去,那窗兒“吱呀”一聲又開啟了,那少女探出頭來,一雙杏眼看著楊浩溜溜兒地一轉,突然問道:“這詞兒,是公子所做麼?”
“啊”楊浩心道:“這是誰的詞來著?我也忘了,總不能說是霸州鄉下一個叫洪七的乞丐所做吧,”
那少女只道果然是他做,登時大喜,連忙說道:“奴家錯手打傷了公子,理應待茶賠罪,請公子繞到院前來如何,奴家立即去門前相迎。”
“耶,西門慶要扮正人君子,小潘這就要主動勾搭了不成?”楊浩在心裡開著自己玩笑,搖頭道:“些許小事小娘子不用客氣。”
“誰跟你客氣啦”少女嬌嗔道:“公子就請到前門來吧,奴家還有事要相托於公子。”
“什麼松”
“這樣樓上樓下,如何說話,公子請先到府前來吧,奴家還能吃了你不成?”
“這,,好吧。”楊浩也不知她到底有什麼事,一時動了好奇心,反正閒來無事,便應承下來。
那少女見他繞向宅前,不禁歡喜道:“這個公子做的詞著實美妙,說不定能解我家小姐之圍,嘻嘻,想打瞌睡,就有人送枕頭來,我家小姐的運氣真好,”說著順手放下了窗子。※
宅中一處雅居,此間主人公子柳朵兒正煮茶待客。
室中陳設典雅,壁上懸了幾幅字畫。廳中兩方小几,主客雙方據幾跪坐。几上有幾碟時令水果,門口一架紅泥小爐,炭火正旺,爐上水已
沸。
房中沒有椅子,只有臀下兩方矮矮的榻榻米似的東西。
此時胡凳剛剛傳入中原,肯接受這種新式傢俱的中原人家並不很多。許多人家、尤其是士族豪門,對這種非中國傳統的東西都不屑一顧。平常待客仍是席地而坐,矮几奉茶。
美人如玉,串堂風兒再從竹簾外送進一陣榮莉花香,廊下風鈴叮噹作響,情趣意境著實不同。
來客年約六旬,面容清翟,三縷長髯,滿頭花白頭髮梳得一絲不芶。看來精神很是量爍。他穿著一件淺綠色下襬繡著深綠色雲紋的長袍。腰間繫著祖母綠的黃色絲絛。頭髮挽